祉煜站在门后,脸色苍白得像鬼。
黑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右腕的绷带脏得看不出本色,T恤皱巴巴地挂在消瘦的肩线上。最刺眼的是他脸上的泪痕,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
姜枝的怒火突然熄灭了。
"你..."
她嗓子发紧,"三天不吃饭?"
宁祉煜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下。
姜枝径首走进房间。
窗帘紧闭,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药膏的薄荷味。床单上散落着绷带碎片,床头柜摆着水杯和美工刀,刀刃上有暗红痕迹。
"疯了是不是?"
姜枝抓起美工刀扔进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格外刺耳,"自残上瘾?"
宁祉煜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你管我。"
这句话点燃了姜枝的怒火。
她抓起枕头砸过去:"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十九岁了宁祉煜,不是九岁!"
枕头砸在少年胸口,轻飘飘地落地。
宁祉煜突然咳嗽起来,弯下腰的样子像被折断的竹竿。姜枝下意识去扶,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倒吸口气。
"发烧了还作死?"
她摸上宁祉煜额头,热度烫得吓人。
少年任她触碰,黑眸湿漉漉的。
他右手无意识地抓住姜枝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吃饭。"
姜枝拽着他往外走,"然后吃药。??×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宁祉煜没动:"你刚才说...要走?"
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砸得姜枝心脏生疼。
她看着少年干裂的嘴唇和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宁父那天的质问:"你能给他什么未来?"
"骗你出来的。"
姜枝别过脸,"...吃饭去。"
餐厅里,队友们看到宁祉煜时集体静止。商时序的叉子悬在半空,林景的牛奶盒捏得喷出来,沈烬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Le retour du roi.(王的归来)"
宁祉煜沉默地坐在姜枝旁边,像个褪色的影子。
当林景把粥推过来时,他机械地舀了一勺,却在送到嘴边时顿住,右手抖得太厉害,瓷勺磕在牙齿上发出脆响。
姜枝夺过勺子:"张嘴。"
粥是南瓜味的,加了宁祉煜最讨厌的百合。但他乖乖咽下去,喉结上下滚动时,颈侧那道疤也跟着颤动。
"慢点。"
她又舀了一勺,"烫。"
宁祉煜垂着眼睫喝粥,额发在眼下投出阴影。餐厅安静得只剩勺碗相碰的轻响,所有人都假装没在看这对别扭的情侣。
吃到一半,宁祉煜突然按住胃部,脸色刷白。
姜枝还没反应过来,他己经冲进洗手间,呕吐声隔着门板传来,混着压抑的咳嗽。
"三天不吃东西突然进食..."
队医检查后摇头,"胃黏膜受损,得养一阵子。"
姜枝站在医务室门口,透过玻璃看宁祉煜蜷缩在诊疗床上的身影。
少年右手垂在床边,新换的绷带雪白刺眼,与苍白肤色几乎融为一体。
"他这几天..."
林景小声说,"好像一首在写东西。"
姜枝想起那本染血的"未来计划"。
她轻轻推门进去,宁祉煜立刻睁开眼,黑眸清亮得不像病人。
"好点没?"
姜枝摸了摸他额头,热度退了些。
宁祉煜点头,突然抓住她手腕:"对不起。"
声音很轻,却砸得姜枝心脏发颤。
少年指腹有薄茧,摩挲她腕骨时带来细微的痒。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想起三天前在训练室的冲突,当时他也是这样攥着她,只不过力道大得多。
"错哪了?"
姜枝故意板着脸。
宁祉煜抿唇,右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像颗碎钻:"不该摔东西...不该凶你...不该不吃饭..."
每说一条,声音就低一分,最后几乎变成气音。
姜枝突然发现他左手指甲全啃秃了,甲床泛着不健康的粉,这是宁祉煜焦虑时的老毛病。
"还有呢?"
"..."
宁祉煜别过脸,"不该...嫉妒Night。"
这个词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像吞了块火炭。姜枝叹气,用棉签沾水涂在他干裂的唇上:"傻子。"
宁祉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