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捡起地上某样东西塞给她，是宁祉煜送她的玉镯碎片，刚才争执时摔碎的。

午餐时，姜枝选了最角落的位置。

刚坐下，餐盘"砰"地砸在面前，宁祉煜黑着脸坐在对面，右手缠着新换的绷带。

"吃。"

他叉起块牛排递到她嘴边，命令道。

姜枝别过脸："我自己来。"

宁祉煜的左手突然钳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

他强行转过她的脸，右手执叉逼近她紧闭的唇："吃。"

这个动作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

姜枝能看到少年眼中翻涌的病态执着，与他平日撒娇的"煜宝宝"形象形成骇人反差。

牛排的酱汁蹭到她嘴角，像道血痕。

"我不饿。"姜枝挣扎，"放开！"

宁祉煜不为所动，叉子压在她下唇："最后一遍，吃不吃？"

"宁祉煜！"

姜枝猛地推开他，餐叉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你让我窒息！"

这句话像按了暂停键，整个餐厅瞬间安静。

宁祉煜的手悬在半空，眼神从暴怒转为茫然，最后变成某种受伤的小动物般的神情。

"好。"

他慢慢站起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你所愿。"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宁祉煜转身离去，餐盘里的食物一口未动。姜枝盯着他挺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右肩胛骨处的衣料有块深色痕迹，是早上撞到桌角时沾上的咖啡渍。

下午的训练赛，宁祉煜没有出现。

"要叫他吗？"林景小声问。

姜枝摇头："让他冷静吧。"

她机械地记录着比赛数据，却看到自己无意识写下的"窒息"二字，笔迹深得划破了纸张。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闷，那个曾为她摘星星的少年，如今成了让她喘不过气的人。

比赛结束，SJ意外输给了二队。

老吴脸色难看地宣布加训，却没人敢去叫宁祉煜。姜枝站在他紧闭的宿舍门前，抬手想敲门，最终却转身离开。

晚餐时分，宁祉煜依然没有露面。

姜枝食不知味地嚼着米饭，听队友们低声议论。

"煜哥从来没缺席过训练..."

林景忧心忡忡。

商时序转着叉子："占有欲太强了，要我早分手了。"

沈烬之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L'amour est une maladie.（爱情是种病）"

姜枝放下筷子，突然没了胃口。

她想起早上Night临走时的话，想起宁父的质问…所有思绪搅成一团，像理不清的毛线。

回到宿舍，姜枝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屏幕亮起，是宁祉煜的消息：

「睡了吗？」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姜枝鼻子一酸。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

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姜枝条件反射地坐起，又强迫自己躺回去。宁祉煜有摔东西的习惯，生气时尤其严重。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姜枝数着时间，首到隔壁彻底安静，才轻手轻脚地出门。

宁祉煜的宿舍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内一片狼藉，电竞椅翻倒，键盘砸在墙上，显示器裂了条缝。

而宁祉煜蜷缩在床角，右手鲜血淋漓，地上散落着撕碎的绷带和染血的纸巾。

最刺眼的是墙上那张三亚合影，被马克笔粗暴地划掉了姜枝的脸。

"祉煜..."姜枝声音发抖。

少年抬头，黑眸里满是血丝。

他脚边摊着那本"未来计划"笔记本，血迹晕染了字迹，只有"枝枝"两个字依然清晰。

"你来干什么？"

宁祉煜声音沙哑，"不是嫌我窒息吗？"

姜枝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她爱这个少年炽热的灵魂，却承受不了他暴烈的爱意。就像飞蛾贪恋火焰，最终只会被灼伤翅膀。

"去包扎。"

她最终说，转身离开，"明天还有训练。"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宁祉煜砸墙的闷响和压抑的呜咽，像只受伤的野兽。

走廊灯光惨白，照得她像个游魂。

姜枝回到房间，发现窗台上多了杯牛奶，己经凉了，表面结着层奶皮。杯垫下压着张纸条：「对不起。——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