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好不容易在外面乞讨到半块还算干净的饼子,揣在怀里,迫不及待地跑回他们临时歇脚的一个废弃的土地庙。¢x,i·n~w,a+n+b·e+n!.^o~r·g?
“怜儿!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他兴奋地喊着,推开破败的庙门。
庙里空空荡荡。
只有角落一堆勉强算是被褥的破草堆,孤零零地摊在那里。
妹妹不见了。
关无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冰雕。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怜儿?”他声音发颤,冲进庙里,不大的空间一目了然。
“怜儿!怜儿!”他发疯似的喊着妹妹的名字,声音在破庙的残垣断壁间回荡,只有寒风呼啸回应。
那一刻,天塌了。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幼崽的困兽,冲出破庙,在陌生的城里疯狂找寻。街巷、桥洞、废弃的房屋……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抓住每一个遇到的人,语无伦次地比划着妹妹的身高、样貌,声音嘶哑绝望。回应他的只有摇头、怜悯或者冷漠。找了三天三夜!嗓子喊哑了,脚上全是血泡!可妹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k-a·n¢s`h¨u`l¢a!o\.*c¨o\m~
他跑到衙门口,想击鼓鸣冤。刚靠近,就被凶神恶煞的衙役用棍棒驱赶:“滚开!哪来的小叫花子!官府重地,也是你能来的?再敢聒噪,打断你的狗腿!”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瘫坐在冰冷的衙门外石阶上。几天几夜的疯狂寻找和绝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刺骨的寒冷和更深沉的黑暗,吞噬了他。
……
“够了无情。”叶擎苍低沉的声音响起,看着义子那痛苦的模样,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好了无情,后面的事,让为父来说吧。”
关无情身体微微一颤,猛地从那段冰冷绝望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中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被强行抹去,重新变得冷硬。
“后来的事……”叶擎苍接过话头,声音沉稳,“情走投无路,在冀州城街头绝望之时,正好遇见老夫的轿子经过。他当时状若疯魔,拼命冲到轿子前面,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老夫帮忙寻找妹妹。”
叶擎苍的目光落在关无情冷峻的侧脸上:“老夫见他可怜,又听他所诉遭遇,便派人去寻。+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可惜……人海茫茫,终究没能找到他妹妹的踪迹。后来得知他本是江煦之侄,江泽之子……”
叶擎苍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老夫见他虽然年纪小,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和韧性,根骨也不错,又无依无靠……便将他收在身边,做了义子,改名关无情。”
旁边的关无情终于完全平复下来,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那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沙哑地说:
“郑猛杀死我那畜生爹和畜生哥哥,我并不怪他!因为他们……他们确实该死!。甚至……觉得杀得好!他们死有余辜!”
“但是!”他猛地握紧双拳,指节泛白,“但是!他!不!该!杀!我!的!母!亲!更不该……在杀她之前……”
关无情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凌辱她!”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痛苦:“还有我妹妹怜儿!她如今生死不明!这一切,都是拜郑猛所赐!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无情哥哥……”叶青鸾眼中含泪,声音哽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想象,自己记忆中那个沉默可靠、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无情哥哥,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血海深仇。
关无情深吸一口气,看着叶青鸾通红的眼睛,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反过来安慰她:“妹妹不必如此。都过去了。”
他的目光扫过叶擎苍,带着深深的感激:“如今,我有义父收留教导,授我武艺,又有青鸾妹妹这般待我如亲兄长的妹妹,已是老天垂怜……”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陈锋身上,眼神锐利:“更何况,郑猛如今已在掌中!只要此獠伏诛,我……也算是对得起惨死的母亲,对得起生死未卜的妹妹了。”
陈锋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有震撼,有同情,更有对郑猛行径的强烈愤怒。
他站起身,对着关无情,深深一揖:“关兄遭遇,闻之令人痛彻心扉!是小子愚钝,之前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