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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有口音的东方人声音,只能是一个人。
“时雨!”
汪达惊喜转身,借着窗户透出来的微弱灯光,看见那动人的脸庞。
是他的青梅竹马李时雨。
李时雨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来的,现在处于熄灭状态,应该是和汪达一样为了躲避刚才三个人的注意故意熄灭的。
“嗯,是我。”李时雨的回答很冷漠,“你怎么出来了?”
汪达简略将桑尼的计划告知给李时雨,并说自己是桑尼安排出来接应他的,以防与所罗门身边的教会骑士动手的可能性。
天太暗了,周围也没有合适的照明,汪达看不清李时雨的脸上细微的表情,从人影轮廓辨别他在低头沉思。
他在想什么呢。
在汪达说完所有情况后,他听见李时雨明显地叹口气:“我明白了,总之我们还是要继续监视所罗门直到他重新回到宴会厅。到时候我们再与其余人会合。”
不知道他冷不冷呢。
摸摸看。
在黑暗中,汪达准确无误地找到李时雨的脸,双手贴近后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看不见李时雨的表情。
嗯,脸上热乎乎的,看来并没有因为寒风冻着。
他能感觉李时雨的脸在他手里收缩,汪达认为应该是如同以往做出那种疑惑的表情。
李时雨问:“你在干什么。”
汪达如实回答:“我觉得你冷。”
“行吧。”
既然不冷,那就没有必要搓李时雨的脸帮他提温。
霎时,汪达想到下午在阳台上时李时雨让他试着摸摸他的寸头,当时他说“很好摸”。
汪达的手从李时雨的脸侧滑上去,摸到扎手的小头发们,像是树桩上的毛边。
李时雨扭扭脑袋,窜下去,挣脱汪达的摆弄,提醒他:“别闹了。干正事,汪达。”
“哦,好吧。”汪达弱弱地回复。
其实他没摸够,下午就不应该拒绝李时雨的邀请!
李时雨领着汪达往更黑的方向走,依旧没有点亮手里的煤油灯,他给汪达解释现在的情况:“所罗门一直在后花园,周围的守卫太多我不能近身,能从远处看见他的举动。似乎是一直与一个人交谈,不清楚那个人是谁,看上去是个西方男人,身高比所罗门还高,身上穿有重甲。”
汪达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亚伯里安公爵手下亲卫军的士官长?所罗门在和他交流一些细节。”
“有可能。”
两人走到一个小花园内停下,花园外就是守卫的教会骑士。
骑士们人手一个煤油灯,一手拿着灯一手握住长枪,不停巡视着周围的情况。
李时雨拉着汪达来到一个高灌木的后面蹲下,小声说:“这里就是他们视野的极限,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汪达探头看了一眼,重新蹲下:“我们说话他们会听见吗。”
“不会。”李时雨说,“你戴着同样头盔的时候我说话不也听不清吗。”
“也是哦。”
教会骑士的铁制头盔与汪达相差无几,头盔的铁面会紧紧地贴合耳部,戴上头盔后周围一切动静进入耳朵里就像裹了一层棉花,只有打开面罩会稍微好点。
李时雨时不时探头露出眼睛观察所罗门的动向。
汪达趁李时雨重新缩回来时,想到刚才听见的那三个人的对话。
“刚才那三个人,感觉他们很讨厌这个国家。”
李时雨很快反应过来汪达嘴里的“那三个人”是谁。
汪达继续说:“他们说海拉尔今年遭遇‘寒潮’,农作物减产,底层人民吃不饱饭,领导人们却在这个寒冬里大摆宴席宴请人们……”
这该死的同理心。
“汪达。”李时雨打断汪达的话。
“嗯?”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李时雨直视汪达,尽管在黑暗中,汪达也感觉李时雨的眼神却格外亮眼,外界微弱的火光在他的眼里闪烁,如同救世救难的创世之火在他眼中燃烧。
明明他的瞳孔只是黑色不是吗。
“你知道吗,我们有句话:‘在其位谋其职’。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让更多人远离所罗门的阴谋,刚才那三个人说的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触及的。”
他说的好有道理,但是……
汪达还是很灰心:“我知道,时雨,就是,我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就包括所罗门在内,还有那些人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总结下来,位居高位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在乎底层人们的辛劳与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