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成了霜鬓,他垂下头,虔诚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雪的清冽与剑气的锋芒。
太虚的手掌贴在阿眠的后颈,温度透过湿发烙在皮肤上,她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白发的倒影,也看到那双金瞳里燃烧的、足以融化三冬冰雪的炽热。
“像。”分开时,他抵着她额头低语,声音哑得不像话。
阿眠明白太虚是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笑着又往他头上撒了把雪,却被拦腰抱起。太虚踏雪而行,每一步都很迫不及待,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剑气自发地在他周身流转,却不是为了御敌,而是小心地托住那些落在阿眠发间的雪,让它们停留得更久些。?3~w′w·d~.¨c·o~m·
回屋后,太虚仍不肯放下阿眠,铜镜映出两人的身影,都是一头“白发”,倒真像是凡间相守到老的夫妻。
*
初雪下了一夜,阿眠推窗时被雪光晃得眯起眼。
院中积雪足有半尺深,太虚正在雪地里练剑,黑衣翻飞间,剑气卷起细碎的雪沫,在他周身形成流动的银雾。
察觉到阿眠的目光,他剑锋一转,所有悬浮的雪粒突然凝成数百柄迷你小剑,齐刷刷钉在窗棂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早”字。
“幼稚。”阿眠笑着团了个雪球砸过去。
太虚不躲不闪,雪球在离他三寸处自动分成两半,他在瞬间用剑气将雪球雕成了并蒂莲,花瓣落在阿眠掌心,带着他独有的寒凉气息。
“堆雪人吗?”阿眠心念一动,指向院角,比划道:“要这么大的。”
太虚顺着她手指看去,眉梢微挑,阿眠比划的尺寸,分明是他本体剑长的三倍有余。
这个曾经连“嬉戏”都要查典籍的剑灵,如今却非常配合地用剑尖一划,地上积雪如受召引,旋转着汇聚成巨大的雪堆。
太虚的眼神专注得像在铸剑,剑气在雪堆中穿梭,渐渐塑出了人形轮廓。阿眠刚要夸赞,雪人突然“轰”地垮塌……他太过用力,忘了计算蓬松度。
太虚耳尖泛红,默默改用最笨的办法,徒手滚起了雪球。
阿眠蹲在一旁,看这个曾一剑劈开山岳的剑灵,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拍打雪球表面,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本该是执剑的手,却因怕雪球碎裂而不敢用力,连呼吸都屏住了。
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细密的阴影,一双眼瞳如溶金般耀眼。
“身子我来。”阿眠挽起了袖子。
两人各堆一半,结果雪人成了诡异的上下两截,下半身方正挺拔如剑鞘,上半身却圆润得像个月亮。
阿眠差点笑倒在雪地里,太虚无奈地看着这个“四不像”,突然并指在雪人胸口一点。
金光流转间,雪人开始变形,圆脑袋拉长变成剑柄状,胖身子收缩出腰线,最后定格成个负剑而立的侠客模样,最绝的是面部,太虚竟用剑气凝出细雪,勾勒出了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冷峻五官。
而另一团雪球也拉长身形,变得纤细窈窕,长发垂散,面部的眉眼勾勒得格外有神,十分灵动,赫然是阿眠的模样。
“作弊!”阿眠抓起把雪沫撒向他。
太虚不躲,雪粒粘在他长发上,像撒了层糖霜,他不退反近,带着满身寒气将阿眠压在新堆的雪人上,抵着她得额头问道:“像不像?”
阿眠这才发现两人雪人的姿势与他们此刻一模一样。
她笑着去掐太虚后腰,两人一起跌进雪堆里,他下意识旋身垫在她身下,砸出了一个人形雪坑。
“缺了点什么。”阿眠坐在他腰上,从袖中取出四枚黑曜石,按在雪人脸上,石头立刻活物般转动起来,竟是她用神力点化的瞳仁。
雪人太虚突然眨了眨眼。
太虚立刻翻身而起,剑气凝成防御姿态,却见那雪人太虚只是笨拙地抬手,接住空中飘落的一片雪花,递到了雪人阿眠面前。
完全复制了他平日的举动。
雪人太虚活像只大狗,一直黏黏糊糊地跟着雪人阿眠,雪人阿眠不理他时,他就蔫巴巴地缩成球,滚到墙角面壁思过。
可等雪人阿眠心软去哄时,他又瞬间精神抖擞,变出满身小雪花开给她看。
看着两个小雪人,阿眠被逗得直笑。
午后的阳光太暖,两只雪人躲进了回廊阴影里。
雪人太虚在柱子上刻字,写的正是昨夜阿眠教太虚的《子夜歌》。雪人阿眠蹲在旁边,把他写错的字改过来。
两个小雪人拉着手,歪着脑袋听屋里太虚弹的《凤求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