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瓷羞涩地低头,没看到丈夫嘴角浮现的诡异微笑。
记忆画面很快变得扭曲而痛苦。
婚后的第三个月,柳青瓷开始做噩梦,梦中她的丈夫变成了一团黑影,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生灵。
每次惊醒,她都会发现赤玄夜正凝视着她,眼神复杂难明。
“夫君,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一天清晨,柳青瓷忍不住倾诉。
赤玄夜轻抚她的长发:“你有孕在身,难免多梦。”
“有孕?”柳青瓷瞪大眼睛。
“嗯,我们的孩子。”赤玄夜的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他很特别。”
沉浸在喜悦中的柳青瓷根本没注意到丈夫说“特别”时语气的异样。
直到那个雨夜。
柳青瓷被腹中剧痛惊醒,发现丈夫不在身边,窗外电闪雷鸣,她撑着身子下床,循着奇怪的声音走向后院祠堂。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赤玄夜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黑雾,祠堂的地面上用鲜血画着诡异的阵法,阵法中央躺着一只刚被挖心的灵兽。
最可怕的是,赤玄夜的脸苍白如尸,双眼全黑,额头上两道暗红魔纹如活物般蠕动。
“啊!”柳青瓷的尖叫被雷声淹没。
赤玄夜转头,看到妻子惊恐的表情,竟露出一个微笑:“来得正好,仪式需要你的血。”
“你……你不是人!”柳青瓷踉跄后退,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赤玄夜飘到她面前,黑眸中毫无感情:“当然不是,不过你很特别,柳家的血脉竟能承受魔息,所以我选中了你。”
他伸手抚摸妻子隆起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将是太古魔族重现世间的钥匙。”
柳青瓷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正躺在自家床上,赤玄夜已恢复人形,正坐在床边熬药。
“别怕,”他柔声道:“在孩子出生前,我不会伤害你的。”
于是从那天起,柳青瓷成了囚徒,赤玄夜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用各种灵药喂养她腹中的胎儿。
镇上开始有人失踪,柳父察觉到异常,却在调查途中暴毙。
柳青瓷知道,这一切都是赤玄夜做的,可无论她如何痛苦,如何仇恨,都无能为力。
*
记忆画面来到宿诀出生的那夜。
暴雨倾盆,柳家老宅内,柳青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雷声淹没。
接生婆一个个惊恐地逃离,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婴儿,出生时周身缠绕黑气,额间隐约有魔纹闪现。
只有赤玄夜抱着新生儿,黑眸中闪烁着狂喜:“完美!人族与太古魔族的结合,竟能孕育出如此完美的容器!”
虚弱的柳青瓷挣扎着伸出手:“孩子……给我……”
赤玄夜将婴儿放到她怀中,魔气突然被婴儿体内另一股力量压制。
那是来自母亲血脉的神秘力量。
“有趣,”赤玄夜眯起眼睛:“你的血脉竟能中和魔气。”
柳青瓷紧紧抱住孩子,泪水滚落:“不管你是谁,别伤害我的孩子……”
赤玄夜冷笑:“他注定要成为太古魔族的王,七年后,我会亲自来接他。”
说完,他的身影如烟消散,只留下一句回荡在雨夜中的话。
*
宿诀七岁那年,柳青瓷已病入膏肓,这些年来她带着宿诀东躲西藏,试图躲避赤玄夜的追踪。
她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阿诀”,诀别的“诀”。
柳青瓷从不曾对小阿诀说起他爹,也不爱对他笑,每次看着他,总是会露出一种复杂得让他看不懂的神情。
小阿诀天赋异禀,三岁能诵诗,五岁通剑理,他想让娘高兴,想让娘多对他笑一笑,但每到月圆之夜,他体内魔气就会失控,痛苦不堪。
“阿诀。”弥留之际的柳青瓷将小阿诀送去了不夜天城,她将一枚玉佩挂在儿子脖子上:“这是祖传的……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魔气……”
“娘亲!”小阿诀哭喊着,却没发现自己的泪水在半空凝结成了冰晶。
柳青瓷用最后一丝力气抚摸儿子的脸:“记住……你父亲……不是人类……不要……变成他……”
她的手垂落下来,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青光,将他体内暴走的魔气暂时封印。
*
记忆画面消散,宿诀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