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我是你养的……”
奚无咎凑近乌竹眠的耳畔,吐出了一个肮脏的词,满意地看着白玉般的耳垂泛起血色。
是愤怒,不是羞怯。
“你怎么把这种词语用在自己身上。”乌竹眠皱起眉头,用剑鞘拍了他的一下,声音冷得像剑刃。
当夜奚无咎就下了山。
他只带了收藏的东西和半块没吃完的雪莲酥,山门前的石阶上积雪咯吱作响,回头望时,乌竹眠的院子还亮着灯,窗纸上映出她伏案疾书的剪影。
次日清晨,乌竹眠推开奚无咎房门,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案上只留一张字条。
【山南水北,勿寻。】
乌竹眠捏着字条在窗前站了许久,最终折好收起,提剑去了练武场。
这是奚无咎第一次跟乌竹眠冷战,惹乌竹眠生气,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
只是当时他都还不知道,这居然成了永别。
同年冬,魇怪之乱爆发,魇魔率领千万邪祟席卷人间。
乌竹眠孤身迎战魇魔,最终同归于尽,神魂俱灭。
消息传遍九州那日,奚无咎正在北境雪山斩杀一只千年冰妖,传讯符燃尽的瞬间,他手中长剑“咔嚓”折断。
冰妖趁机扑来,却被他徒手撕成两半。
血雾中,黑衣少年跪在雪地里,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赶回青荇山时,只看到漫天飞雪中空荡荡的院落,梅树下有个浅坑,里面埋着一个青瓷坛,
按照门规,神魂俱灭者以衣冠代骨灰。
黑衣青年在树下站了三天三夜,积雪覆满肩头发梢,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直到第四天日出时,他才折下一枝将开的红梅,轻轻放在了青瓷坛旁。
“师姐,”风雪吞没了嘶哑的低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