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宫禁森严。~1~8,5.t`x,t-.!c¢o¨m^
白日里新帝登基的喧嚣与藩王叛乱的震动,似乎都被这深沉的夜幕暂时压下。
唯有御书房内,一点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凝重却隐含锋芒的面孔。
新帝云阳已褪去沉重的衮服冕冠,只着一身素雅的明黄常服。
长发松松挽起,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仪,却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与锐利。
她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纤细的手指划过那些代表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的微缩模型,最终重重落在标注着“晋阳”的位置,指尖微微泛白。
“五十万…哼,虚张声势罢了。”
“能战之兵,至多二十万。”
赵清漪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散去。
她转身看向许琅说道:“京都可用之兵,除你黑袍军本部精锐,唯有征调云州、梁州、兖州三州兵马。”
“然则…三州指挥使,虽未附逆,却也未必全然忠心。”
“仓促征召,至多凑足十万,兵员素质、装备意志,皆远不如你黑袍军。”
“此去北征,路途遥远,粮道漫长,若这三州兵马稍有异动,或阳奉阴违,甚至…”
云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担忧已清晰传达。
“你务必时刻警惕,不可尽信。”
许琅一身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松,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闻言,他只是微微颔首。
“陛下放心,兵贵精,不贵多。”
“十万,足矣。”
“叛军虽众,不过乌合之众,各怀鬼胎,号令难一。/k\a/y?e¨-¨g\e`.·c+o+m`”
“至于三州兵马...”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臣自有分寸,是刀是盾,一试便知。”
“若为刀,臣善用之;若为盾,臣自有法度令其稳固;若有异心…”
他按在腰间佩剑剑柄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紧了紧,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悄然弥漫,“臣之剑锋,亦不吝饮血。”
云阳凝视着他沉稳如山、杀伐决断的气度,心头那丝因兵力悬殊而起的阴霾,仿佛被这强大的自信驱散了几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心中有数便好,朕信你。”
话题一转,许琅指向沙盘上京都的位置:“陛下,火器之威,宫变时已见分晓。”
“欲定天下,非此利器不可。”
“臣此番出征,将神机营主将陶竹成及其核心匠作班子留在京都。”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云阳,“请陛下倾力支持,划拨土地、钱粮、匠户,命陶竹成全力督造火器工厂,务必在最短时日内,将燧发枪、震雷炮大批量生产出来,优先列装拱卫京畿之师,继而推广全军。”
“此乃固国本、慑宵小之根基!”
云阳眼前瞬间闪过昨夜宫门在震雷炮怒吼下轰然粉碎的场景,那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她心有余悸,更让她看到了掌控天下的曙光。
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此事关乎社稷安危,朕必倾尽全力,钱粮、土地、匠户,要多少给多少!”
“工部会全力配合陶竹成,若有任何人、任何衙门胆敢从中掣肘、拖延,朕必严惩不贷!”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谢陛下!”
许琅抱拳。
“京都之内…”
他话锋再转,眼神变得锐利,“臣率大军离京,此间空虚。”
“那些心怀叵测的顽固派王公贵族、前朝旧臣,蛰伏暗处,如同毒蛇。”
“陛下虽登大宝,根基未稳,臣恐其趁虚作乱,勾结外敌,或行刺驾、或散播流言、或于后方滋扰粮道…”
云阳闻言,非但没有忧虑,反而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清冷而自信的笑意。
“许卿多虑了。”她走到御案后,拿起一份看似普通的奏报递给许琅,“看看吧。”
许琅接过,快速扫视。
上面并非军情,而是一份份看似无关紧要的官员动态、府邸出入记录、隐秘书信往来…
条理清晰,直指数个核心的顽固派大臣和宗室亲王。
落款处,一个鲜红的、带着凌厉气息的“锋”字印记,赫然在目!
“赵锋的人早已如同蛛网,将这些人牢牢盯死。”
云阳的声音带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