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乾元殿宫门被震雷炮轰然撕碎的同时,那四声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也狠狠撞进了北衙禁军大营。_4?3~k-a′n_s_h!u′._c\o¨m^
中军大帐内,窦纶刚刚和衣躺下不久。
连日来京都暗流汹涌,他作为禁军大统领,神经始终紧绷着。
那几声巨响太过突兀,太过猛烈,绝非寻常雷鸣或操炮!
他猛地从行军榻上弹坐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来人!”
窦纶厉声大喝,一把掀开帐帘冲了出去。
营中已然骚动。
士兵们纷纷从营帐中钻出,惊疑不定地望向京都皇城方向。
只见皇城上空隐隐有红光闪动,映亮了低垂的夜幕,更有一股不祥的烟柱正在升起。
“皇城!是皇城方向!”
一个眼尖的校尉失声叫道,声音充满了惊恐。
窦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窜起。
出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
逼宫?叛乱?
无论是什么,皇城遇袭,他这北衙禁军统领都难辞其咎!
“擂鼓!聚将!全军紧急集合!”
窦纶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营中的嘈杂。~s′l-x`s~w/.!c-o.m+
“着甲!备马!快!目标皇城!驰援陛下!”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转身就冲向自己的战马。
亲兵手忙脚乱地为他披挂甲胄。
整个北衙禁军大营瞬间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彻底沸腾起来。
急促的聚将鼓声“咚咚咚”地疯狂擂响,撕心裂肺。
各级将校的吼叫声、士兵们匆忙奔跑的脚步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刃甲胄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喧嚣。
士兵们仓促地从营帐中冲出,一边慌乱地套着铠甲,一边寻找自己的队伍,营地内一片混乱。
窦纶心急如焚,一边催促着亲兵加快速度,一边厉声呵斥着混乱的部队。
“快!动作快!贻误战机者,斩!”
然而,就在这混乱的集结刚刚有点眉目,先头部队勉强列队准备冲出营门之时,尖锐刺耳、如同鬼哭般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营地东侧、西侧、南侧三个方向的高地上同时响起!
“咻...咻咻咻...!!”
那声音瞬间压过了营中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死亡气息。
窦纶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夜空中,数十道拖着橘红色尾焰的轨迹,如同地狱飞来的流星火雨,划破黑暗,带着毁灭一切的呼啸,精准地覆盖了整个北衙禁军大营。,w?d-s-h,u`c^h·e.n·g,.\c¢o/m~
“炮袭!!!”
“散开!!!”
窦纶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嘶吼.
晚了。
轰!轰轰!!轰轰轰!!!
比乾元殿前的炮击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爆炸声,在北衙禁军大营中猛然炸开。
数十门震雷炮同时怒吼,喷吐出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京郊的夜空。
大地在剧烈颤抖,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营地。
坚固的营房如同纸糊的玩具,在爆炸中瞬间四分五裂,燃烧的木料、土石、杂物被狂暴地掀上半空。
停放在营中的马车、辎重车被炸得粉碎,燃起熊熊大火。
最致命的,是那些呼啸而下的实心铁弹。
它们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狠狠砸进密集的人群之中。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而令人作呕的骨肉碎裂声接连响起。
一个正跑向队列的士兵,上半身瞬间消失,只留下腰部以下的双腿在原地抽搐;一门刚刚推出来准备反击的虎蹲炮,连同周围的炮手,被一枚炮弹直接命中,化作一地混合着血肉的扭曲废铁;一顶巨大的帅帐被炮弹贯穿,里面几名正在披甲的军官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了一蓬血雾!
营地瞬间变成了炼狱!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弥漫。
士兵们如同无头的苍蝇,在爆炸和横飞的弹片、碎石、木屑中惊恐地奔逃、哭嚎。
断肢残骸四处抛洒,鲜血染红了地面。
战马受惊,疯狂地嘶鸣着挣脱缰绳,在营地中横冲直撞,踩踏着倒地的伤兵。
“稳住!不要乱!向营门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