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有颗痣——是老法医年轻时的样子。
“他叫孙正国,”李承道的声音发沉,“当年是火葬场的法医,我师兄发现他偷卖器官,才被他杀了分尸。”档案里掉出张纸条,是孙正国的字迹:“骨蛭需七人骨养之,缺一不可,李青山是第七个”。
林婉儿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她的小臂上,黑色斑点已经爬到了肩膀,像条蛇。“它们在往心脏爬,”她咬着牙,从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黑色的药丸,“这是我爸留下的‘驱蛭丹’,用鸡冠血和糯米做的,能暂时压住它们。”
赵阳接过药丸,刚要吞,突然停住了。药丸上有个极小的“孙”字,刻得像个骷髅头。“这是老法医做的!”他把药丸扔在地上,药丸裂开,里面爬出条小骨蛭,“他早就料到我们会用这个!”
池水里的骷髅头突然笑了,绿火在眼眶里打转:“林婉儿,你以为你爸是好人?他帮我收了多少尸体?你家的灭门案,是他亲手报的信!”
林婉儿的手抖得厉害,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惊恐又愧疚。那天晚上,她在父亲的枕头下找到封信,开头写着“孙医生,我女儿知道了,对不起”。
“不可能!”她抓起根骨头,朝骷髅头砸去,骨头在半空突然碎了,变成无数小骨蛭,扑向她的脸。李承道猛地甩出一把糯米,糯米落在骨蛭身上,“滋滋”冒起白烟。他拽着林婉儿后退,道袍扫过地上的档案,几张照片飘了起来——是二十年前的火葬场,七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焚尸炉前,孙正国站在中间,手里捧着个黑盒子,盒子里露出半根骨头。
“那是我师兄的腿骨。”李承道的声音像被揉碎的玻璃,“他们把他分了七块,每人拿一块,埋在养骨池周围,说是‘镇池’,其实是喂骨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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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突然发现档案袋里夹着张建筑图纸,是火葬场的平面图,用红笔标着个五角星——在焚尸炉的正下方。“这是什么?”纸上的公式,“x=3y+z,看起来像坐标。”
林婉儿凑近一看,瞳孔骤缩:“是骨蛭的移动轨迹公式!它们的行动路线完全符合这个方程,而五角星的位置……是阵眼!”她突然想起池边墙壁上的刻字,“北纬30度,正好对应阵眼的纬度!”
“咔哒——咔哒——”
骨头摩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赵阳抬头,手电光扫过天花板,只见无数根骨头从通风口伸出来,像树枝一样交织,慢慢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正往下抓。
“他启动骨阵了!”李承道扯开胸口的衣服,露出骷髅头疤痕,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疤痕上画了道符,“婉儿,带赵阳去阵眼,毁了它!我在这儿拖住它们!”
林婉儿刚要反驳,就被赵阳拽着往焚尸炉跑。头顶的骨手拍了下来,砸在池边,水花溅起,混着骨头渣。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承道的道袍被骨手缠住,像只被蛛网困住的虫,但他手里的烟杆正冒着红光,烫得骨头“滋滋”响。
焚尸炉的底部有块松动的地砖,赵阳用液压钳撬开,下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飘着股铁锈味。“下去看看。”他掏出荧光棒,掰亮了扔进去,光柱里显出陡峭的楼梯,梯级是用脊椎骨拼的。
林婉儿的手按在腰间的符袋上,指尖触到个硬东西——是父亲留的骨符,用他自己的指骨做的,上面刻着“破阵”二字。她深吸一口气,率先往下走,脊椎骨梯级踩上去“咯吱”响,像在咬她的脚。
地下室比上面更冷,墙壁上嵌着无数只手骨,手指都指向中央的石台。石台上摆着个金属盆,里面盛着黑色的结晶,像凝固的血。结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七个人的生辰八字,最后一个是林婉儿的。
“这是骨蛭的卵囊。”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她认出盆边的阵法——和父亲图纸上的一样,只是多了个圆心,标着“子时三刻”。“孙正国算好了时间,等子时一到,卵囊破裂,骨蛭就会钻进我们的骨头里。”
赵阳突然“啊”了一声,他的手腕上,黑色斑点已经连成了线,像条 bracelet。“它们在加速!”他掏出声波发生器,调到最高频率,“我爸说过,骨蛭怕高频声波!”
发声器发出尖锐的噪音,石台上的黑色结晶开始震动,裂开细纹。墙壁上的手骨突然动了,指尖指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