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串甩成圆环,符文光芒与血雾碰撞出刺耳爆鸣,"赵阳,去东北方位查看阵眼!婉儿,守住西南!"他话音未落,林婉儿已踏着诡异的步法掠向街角,软剑划出的光弧切开血雾,露出隐藏其中的石兽——本该守护方位的石白虎,此刻眼窝中燃烧着幽蓝鬼火,嘴里衔着半具腐烂的孩童尸体。
赵阳握紧桃木钉冲向东北方,布鞋踏过的地面留下黑色焦痕。转过巷口的刹那,他撞进一片粘稠的雾气,视线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数十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尸体走向火葬场,其中一个抱着女童的身影赫然是陈守业!那女童面色青紫,脖颈处缠绕着银色铃铛串,而陈守业转头望向赵阳的瞬间,少年惊觉他眼中竟没有瞳孔,只有两个不断旋转的黑洞。
"小道士,看够了吗?"阴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赵阳抬头,只见神秘黑衣人倒挂在屋檐,黑色长袍滴落腥臭液体,蒙着黑巾的脸上,一双眼睛泛着毒蛇般的幽光。黑衣人甩出的锁链带着倒刺,擦着赵阳耳畔钉入墙面,溅起的碎石划破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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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的软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她斩断缠向李承道的尸手,转头望向东北方。只见赵阳被黑衣人逼至墙角,桃木钉在对方黑袍上只留下淡淡白痕。林婉儿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软剑瞬间暴涨三尺,剑气所过之处,血雾凝结成冰晶。黑衣人冷哼一声,甩出三枚骨铃,铃声化作实质音波震碎冰晶,同时卷起一阵腥风,将赵阳卷入血雾之中。
"赵阳!"林婉儿纵身追去,却见李承道掌心拍出五道符印,封住了血雾的扩散。老道士面色苍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起:"别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话音未落,整个青峦镇的房屋开始剧烈摇晃,火葬场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冲破云层,将天空染成妖异的绛紫色。
陈守业的声音混着无数冤魂的惨叫在镇上空回荡:"血月将至!最后的祭品......该苏醒了!"李承道望着手中发烫的铜钱串,卦象显示的凶兆已应验大半——九宫封印只剩西南方位勉强支撑,而被黑衣人引走的赵阳,此刻生死未卜。
林婉儿握紧染血的软剑,淡青色道袍沾满尸污:"师父,我去救赵阳。这里交给您!"她转身欲走,却被李承道拽住手腕。老道士从怀中掏出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镇北的乱葬岗:"赵阳被带去了镇北,那里......"他的声音突然发颤,"是当年七十二具尸体的埋骨地。"
此时的镇北乱葬岗,赵阳被铁链吊在枯树上。黑衣人掀开黑巾,露出半张腐烂的脸——赫然是本该死去的周寡妇丈夫!"想要活命?"周寡妇丈夫的喉咙发出齿轮摩擦般的声响,抓起赵阳的手按在地上,"那就帮我挖出她......"地面突然裂开缝隙,一只青白的手缓缓伸出,手背上,赫然系着与赵阳腰间一模一样的银铃铛。
血月高悬,将青峦镇浸在粘稠如血浆的光芒中。李承道的桃木剑在血月下泛着暗红,剑身裂纹中渗出的血珠,与他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符咒。周寡妇丈夫挥舞骨刀劈来,刀刃与桃木剑相撞的刹那,李承道手腕翻转,铜钱串如灵蛇般缠住对方脖颈。
"破!"老道士猛地发力,符文铜钱嵌入腐肉,黑衣人发出凄厉惨叫。但就在此时,青铜铃铛爆发出刺目红光,无数锁链从地底窜出,将李承道狠狠钉在古树上。树皮瞬间爬满黑色纹路,顺着他的道袍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开始溃烂。
"师父!"赵阳的嘶吼被青铜铃铛的轰鸣淹没。他体内的青黑色脉络已经爬上脖颈,意识在被吞噬的边缘挣扎。恍惚间,他摸到腰间银铃铛——那是从日记中得到的关键物品,此刻竟与青铜铃铛产生共鸣,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林婉儿的软剑终于触及青铜铃铛,剑尖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她望着被锁链折磨的师父、即将魔化的赵阳,突然想起周寡妇密室中那本古籍的残页。咬破舌尖,她将鲜血喷在软剑之上,同时从怀中掏出从周寡妇丈夫身上扯下的半块腐肉,掷向铃铛:"以血为引,以怨为媒,破!"
软剑刺穿腐肉的瞬间,青铜铃铛出现第一道裂痕。但与此同时,火葬场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巨大的邪祟从废墟中缓缓升起——那是由无数扭曲尸体拼凑而成的怪物,每一张面孔都充满怨恨,胸腔处赫然镶嵌着陈守业女儿的银铃铛串。
"哈哈哈哈!"陈守业癫狂的笑声混在邪祟的嘶吼中,"只要献祭你们的魂魄,我的女儿就能真正复活!"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钻出黑色藤蔓,朝着李承道师徒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