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够呛,他妹妹也十分后怕。
两口子还在商量怎么安葬这些人,桐花巷闹鬼的事儿就传得街知巷闻。
住在桐花巷的官员连夜搬家,空房子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
“旁的也就罢了,那戏园子是我妹夫家的祖产,总不能不管。”
更何况,传出闹鬼的名声,这戏园子就算废了,笙合班能不能继续下去也是个未知之数。
甭管是做买卖的还是当官的,谁家都讲究一个“运”字,运气好,买卖自然就好,运气不好,死气沉沉,谁都嫌晦气,哪里还有生意给你。
没了生意,就没了生计,一大家子总不能都去喝西北风。
于是乎,班主花大价钱请了知名的风水先生,玄门大能,佛门法师,驱邪作法超渡都搞了一溜够,以图能够挽回颓势,截取一线生机。
然而,钱花了,人请了,戏园子还是不太平,尤其是天黑之后,总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银子花了不少,祖宅乌烟瘴气,还没解决任何问题,这让他的妹夫很是恼火。
大约是怒火上头,压下了心里的恐惧,他妹夫带着戏班里的老人回去唱了一天的戏,晚上又是烧纸又是哀求,希望它们尽快离开戏园。
这天夜里,一群阳气十足的男人住在闹鬼的戏园里,做了整宿的噩梦。
他们听了一晚上的哭声,也看到了曾经同僚一场的鬼影。
“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还是被吸了阳气,勾了魂魄,他们陆陆续续开始生病,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慕容庆看到他妹夫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昔日铁塔般的汉子如今已经骨瘦如柴,曾经亮的发光的眼睛也已浑浊不堪。
“我妹妹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当时……一时冲动,就去戏园子看了看。”
说到这儿,慕容庆一脸的羞愧,“我们家是走镖的,不怎么信邪。可我只是在外头看了一眼,没敢进去。”
白溪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走的前一天,我那妹夫就死了,我帮着妹妹办好丧事,才带着妻儿回来。”
还没到白水镇,他儿子就开始发烧,最开始他以为是路途劳累,吹了风才发烧不退,就找了个大夫抓了几副药,可是后来,他儿子还是高烧不退,眼睛被白雾蒙住,这时候他才开始害怕。
本来他是想找安河镇的轻云法师给儿子驱邪,后来听说老牛家被厉鬼给灭门了,立刻歇了心思,听说七姑娘回来了,便想去城隍庙试试运气,结果又没赶上。
正在绝望的时候,他们家供奉的狐仙说话了,可以带他上山找七姑娘救人。
这一刻,他无比感谢爷爷当年结下的善缘。
白溪听完他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取了一个金色的镂空雕虫小球。
她让慕容庆将孩子平放在地上,轻轻摇动小球,就听到“嘶嘶”的爬动声响起,不多时,两条白色的头发丝般细长的虫子从孩子的耳朵里爬出。
慕容庆倒吸一口冷气,往后退了几步。
白溪抬手就是两张火符,将虫子烧了个干净。
“这是……”慕容庆感到一阵恶心,捂着嘴想吐。
白溪神色严峻,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慕容庆,“每天两滴,一天三次,兑着温水给他喝了。”
“好。”慕容庆收起瓷瓶,就听到地上的儿子弱弱的喊了一声“爹”。
他看向白溪,问道:“七姑娘,我儿子……”
白溪抬起手,将孩子抱起来交给他,“幸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两天就回天乏术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东西叫脑蛊,善于钻洞,但凡不注意被它黏上……对了,桐花巷可被封上了?”
慕容庆一愣,转而脸色一白,“只封了褚家的宅邸。”
“褚家?”褚昀大步走了进来,“可是桐花巷甲三号?”
慕容庆呆呆地点了点头,说道:“是,那地方自打出事之后就被封了。”
“出事?”褚昀显然是刚出来,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儿,“出了什么事儿?”
“就,就是……”慕容庆被褚昀噬人的眼神吓坏,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灭,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