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中的毒?”
桃梓连忙凑过去,小声问道:“对,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你带药了吗?能解吗?”
望舒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带了,我娘做出来的所有药,我都带了一份。”她顿了顿,补充道,“能解百毒的也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决定给李莲花用这些药,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他们都绝对相信自己的母亲,相信她的医术和丹药。
望舒的手在桌上的药瓶上方轻轻拂过,仿佛在感受着什么,最后停在一个黑色的瓷瓶上。她取出里面的药丸,那药丸呈深褐色,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她再次小心翼翼地给李莲花喂了进去,桃梓则在一旁准备好茶水,随时待命。
李莲花刚感觉身体稳定了一些,嘴里又被塞了一颗药。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涌入胃腑,然后如同涓涓细流般流向四肢百骸。可这股暖意刚蔓延开,就遇到了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两者在他体内激烈地对抗起来。
李莲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会儿热得像要融化,一会儿又冷得像要结冰,痛苦不堪,脸色都扭曲了起来。
桃梓看着李莲花狰狞的表情,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望舒也皱紧了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修炼的是跟他同源的扬州慢内力吗?是的话,给他输一点内力。”
桃梓闻言,立刻点头。他修炼的内力是以扬州慢为基础,融合了娘亲的醉花阴功法后形成的升级版扬州慢。爹曾经说过,这门新功法与扬州慢同源,效果却更胜一筹。
来不及多想,桃梓立刻将手掌贴在李莲花的后心,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入进去。他的内力温润柔和,如同春风化雨,一进入李莲花的体内,就迅速滋润着他那干涸受损的经脉,让它们如同枯木逢春般重新焕发生机。
随着内力的输入,李莲花脸上的痛苦之色逐渐减轻,面色也变得好看了起来。半晌后,桃梓感觉李莲花体内的气息已经趋于稳定,便缓缓收回了内力。
几乎在桃梓收手的同时,李莲花猛地咳嗽了几声,再次吐出一口血来。这一次的血浓黑腥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正是那如附骨之疽、让他深受折磨的碧茶之毒。
看着那滩黑血,李莲花愣住了。困扰他多年的毒,竟然就这么解了?他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他恍恍惚惚,如同在梦中一般。
望舒见状,连忙递给他一杯温水:“您别那么着急,慢慢缓过来。”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其实,我也认识一个叫单孤刀的人。他是我爹的结义兄弟,早年他们志趣相投,一起创建了一个门派。后来他在一次与魔教的对抗中死了。我爹虽回忆起来的时候有些惋惜,但却并不过分难过。他说,单孤刀是为了心中的信念而亡,也算死得其所。”
李莲花愣愣地看着她。望舒的出现很是突兀,但他却对她生不起丝毫的防备之心。面对望舒的时候,就好像面对桃梓一样,有种源于灵魂的亲近之感。
而且她跟桃梓一样姓桃。桃梓说过,他跟娘姓,所以叫桃梓,当然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李灼。所以,桃望舒跟桃梓一样吗?他们是他异世界的儿女吗?
望舒看着李莲花怔愣的模样,以为他还在纠结单孤刀的事情,继续说道:“世间的事情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就像同一张白纸,你看到的是墨色浓黑,我看到的却是纸基素白。真相也并非一成不变,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你想找的那个人,并非是那只桃子口中的样子,也不是我所耳闻的样子。你只管去找就是了,找到之后,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自然就会有属于自己的答案了。”
桃梓本来因为自己把爹吓得吐血了而心神不安,听望舒说起另外一个单孤刀的事情他也没有吭声,这会听到望舒叫他“那只桃子”,顿时跳脚,“什么叫那只桃子,人怎么能论只呢?”
望舒不理他,只定定地看着李莲花。
李莲花看着望舒,又看了看桃梓,心中百感交集,那份因单孤刀而产生的震惊和痛苦,似乎在望舒的话语中,慢慢找到了一丝平静的方向。
是的。桃梓和望舒都是来自其他世界,他们那个世界的单孤刀都不是他的师兄。而他的师兄死在金鸳盟手中,正等着他将尸骨带回云隐山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