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半截鱼竿在手里。
“是‘老青’,”三叔盯着水面,脸色凝重,“这河里的老鲤鱼精,少说有几十斤,平时不轻易露面,今天咋回事?”
吴迪的水下灯扫过去,只见河底的淤泥在翻动,个巨大的阴影在光柱里一闪而过,鳞片在灯光下泛着青光。他突然注意到阴影的背上插着个东西,像是半截青铜剑,剑柄上刻着和河伯鼎一样的鱼纹。
“是镇河剑,”笔记上的插图闪过脑海,吴迪突然明白,“爷爷的笔记里画过,这剑是河伯庙里的法器,能镇压水里的精怪。看来老青是被剑伤了,才变得这么暴躁。”
三叔突然从铁箱子里翻出个声呐探测器,屏幕上很快出现个红色的光点,正在水底快速移动,方向正是水眼的位置。“它往暗室去了,”三叔眼睛一亮,“说不定定河玉就在暗室里,老青是想去找玉疗伤!”
吴迪穿上深潜装备,头盔的面罩映出三叔递来的分水刺:“小心点,暗室里说不定有机关。按笔记上说的,用雌鼎的鱼纹对准石门上的凹槽,顺时针转三圈就能开。”
沉入水中的瞬间,冰冷的河水包裹全身,比上次更冷,像是掺了碎冰。吴迪打开推进器,跟着声呐探测器的指引往水眼深处游。水底的淤泥比想象中厚,每动一下都像在搅粥,水下灯的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颗粒,像是被打碎的骨头。
离水眼还有三米远时,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声呐探测器的屏幕瞬间变黑。吴迪心里一紧,刚想检查设备,就感觉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根水草,却长着倒刺,正往潜水服的缝隙里钻。
“是‘缠人藤’,”爷爷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河伯庙里的阴草,专缠活人的脚,越挣扎缠得越紧。用分水刺的尖儿挑它的根,那里是弱点。”
吴迪依言抽出分水刺,弯腰去挑水草的根,果然在淤泥里摸到个肉球似的东西,软乎乎的像块腐肉。分水刺刺进去的瞬间,水草突然剧烈抽搐,倒刺缩回,化作普通的河草漂在水里。
解决了缠人藤,水眼己经近在眼前。暗室的石门果然如笔记所画,嵌在水眼下方的岩壁上,门楣刻着幅河伯治水的浮雕,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雌鼎。吴迪游过去,将鼎身的鱼纹对准凹槽,顺时针转了三圈。
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浑浊的水流从里面涌出来,带着股陈腐的气味,像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棺材。吴迪的水下灯扫进去,只见暗室不大,西壁摆着些陶罐,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玉盒,盒盖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定河玉不见了!
“老青果然来过,”吴迪心里一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水流声,声呐探测器虽然坏了,但他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快速靠近。转身一看,只见那只巨大的青鲤正摆着尾巴冲过来,鱼背上的青铜剑闪着寒光,首刺他的面罩。
吴迪猛地侧身躲开,推进器撞到岩壁上,发出哐当的响声。老青的冲击力极大,撞在石门上,整个暗室都在摇晃,陶罐纷纷从架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碎裂,里面流出黑色的粉末,在水里散开,像是墨汁。
“是河泥烧成的灰,”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能让水变稠,困住精怪。”
吴迪灵机一动,抓起个没摔碎的陶罐,猛地砸向老青。黑色的粉末瞬间将它包裹,水流变得粘稠,老青的动作明显变慢,挣扎着想要逃脱。吴迪趁机游过去,发现它的鱼鳃里卡着块东西,闪着白光——正是定河玉!
看来老青不是想偷玉,是被玉卡住了。吴迪挥起分水刺,小心翼翼地撬开鱼鳃,将定河玉取了出来。玉入手温润,比想象中沉,龙纹的凹槽里还沾着血丝,显然是老青挣扎时蹭上的。
拿到玉的瞬间,暗室突然剧烈震动,石门开始缓缓关闭。吴迪赶紧往门外游,老青还在黑色粉末里挣扎,看到他手里的玉,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竟从嘴里吐出个人骨做的哨子,掉在石台上。
吴迪一把抓起哨子,塞进潜水服的口袋,转身冲出暗室。石门在他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从未打开过。
浮出水面时,三叔正焦急地在船头踱步,见他上来,赶紧递过毛巾:“咋样?拿到了吗?”
吴迪点点头,从防水袋里掏出定河玉。阳光下,玉上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在河面上,竟让水流暂时停住了,形成一道静止的水墙。
“真能定水!”三叔眼睛瞪得溜圆,“你爷爷没骗咱们!”
吴迪却注意到玉的背面刻着行小字:“703-07,河伯样本”,和氧气瓶上的编号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爷爷在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