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口的风裹着沙砾,打在车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有无数只细手在拍门。*k~a¢n^s_h^u^j`u~n·.?c^c\吴迪把金杯车停在风口的背阴处,引擎还在突突地喘着气,车头的保险杠在进藏时被落石撞得歪斜,露出里面锈成褐色的钢架。手腕上的银蛇突然绷紧,鳞片在阳光下泛出冷光——这是它预警的信号,周围十里内有同类的气息,而且带着敌意。
“陈瞎子的定位就在前面的龙穴沟,”吴迪摸出那张拼合完整的地图,羊皮纸边缘的火漆印己经彻底化开,露出底下用朱砂画的阵图:九个红点在昆仑山腹地连成个九宫格,龙穴沟正是中宫的位置,“这老东西把九宫阵布在了龙脉的源头,是想借地脉之气唤醒群龙。”他从背包里翻出爷爷留下的青铜罗盘,盘面的指针疯狂打转,最后死死钉在西北方向,那里的沙丘正在不自然地流动,像是有巨物在底下穿行。
银蛇突然从手腕上窜起,化作道银光射向沙丘。吴迪紧随其后追过去,刚跑到沙丘顶,就看见沙地里钻出个巨大的蛇头,鳞片是墨黑色的,眼睛里淌着绿色的粘液,正张开嘴咬向银蛇。“是‘玄蛇’!”吴迪认出这是《异冢考》里记载的龙子之一,“陈瞎子果然把它放出来了!”
他掏出黑驴蹄子扔过去,蹄子砸在玄蛇的七寸上,发出闷响。玄蛇吃痛,仰头喷出股黑雾,雾里裹着细小的毒针,银蛇躲闪不及,被射中几片鳞片,瞬间泛起黑紫。吴迪赶紧掏出镇魂散撒过去,白色粉末遇到黑雾立刻冒烟,在沙地上烧出片焦痕。
“往龙穴沟跑!”吴迪抱起受伤的银蛇往沟里冲,玄蛇在身后嘶吼着追赶,巨大的蛇尾扫过沙丘,激起漫天黄沙。龙穴沟的入口藏在道断崖后面,崖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吴迪认出其中几个是“镇龙”的意思——这里以前是座古寺,后来被沙暴埋了,只留下这段崖壁当屏障。
钻进沟里,风沙突然小了。沟底的沙地上铺着层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九宫阵的图案,每个阵眼都嵌着块暗红色的石头,像是用凝固的血做的。最中央的石板上,蹲着个黑袍人,正是陈瞎子,他的手里举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七根骨针,针尖上都缠着头发,“你来得正好,就差最后两根龙发了。”
陈瞎子突然扯下自己的头巾,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头皮上刻着和崖壁相同的梵文。“我不是螭吻族,”他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冒出黑色的血管,“我是‘守阵人’,世世代代看守九宫阵,防止群龙出世。但三年前我发现,这阵根本锁不住它们,只能用龙血激活,让群龙自相残杀!”
青铜鼎突然炸开,七根骨针飞向九宫阵的七个阵眼,暗红色的石头瞬间亮起,沟顶的崖壁开始渗出血水。玄蛇追到沟口,却被阵眼的红光挡住,在外面疯狂撞墙,蛇鳞撞得粉碎,露出底下的白骨。
“银蛇的血能开中宫,”陈瞎子突然扑过来抓住吴迪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快让它流血!不然等玄蛇破阵进来,我们都得死!”
银蛇突然挣脱吴迪的怀抱,撞向中宫的石板。只听咔嚓一声,石板裂开道缝,渗出金色的液体,银蛇的鳞片在液体里迅速恢复光泽,伤口处的黑紫渐渐消退。“它在吸收龙脉之气!”吴迪这才明白,银蛇不是普通的龙子,是守着龙脉源头的“灵龙”。
沟顶突然传来巨响,崖壁裂开道巨缝,玄蛇的蛇头从缝里钻进来,嘴里叼着个血淋漓的东西——是颗人头,脸上还留着青纹,和吴迪眼角的纹路一模一样。“是吴家的后人!”吴迪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提过的远房亲戚,“陈瞎子早就把他们抓来当祭品了!”
青铜鼎里突然升起道黑烟,凝聚成个巨大的龙影,龙影的手里握着把骨剑,朝着银蛇刺去。银蛇腾空而起,化作道银光迎上去,两道影子在沟里缠斗,激起的气浪掀翻了青石板,露出底下的黄土,土里埋着无数具白骨,都是被九宫阵吞噬的龙子。
“还有最后两个阵眼没激活,”陈瞎子从怀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两颗心脏,还在微微跳动,“这是你三叔的,还有……你爷爷的。”
吴迪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他终于明白三叔为什么会出现在归墟,爷爷为什么突然中风——他们都是被陈瞎子抓来的,用来当激活九宫阵的祭品。“你这个疯子!”吴迪一拳砸在陈瞎子脸上,把他打翻在地,“我爷爷待你不薄,你竟然……”
“他当年为了护着灵龙,亲手杀了我爹!”陈瞎子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睛里淌出绿色的泪,“守阵人世代传下来的规矩,灵龙必须死,它是群龙的引信,只要它活着,龙脉就永远不得安宁!”
沟顶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