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
“昭兄,刚才快吃饭的时候,有人来廷尉府找你。”章邯告诉他。
“谁啊?”昭明心里咯噔一声。
“不熟,秦庭官吏太多了,我怎么可能都认识。”章邯说,“我让他去典客署找你,你见到那人了吗?”昭明摇摇头。
“可能明天就能见到了。”章邯说,“对了昭兄,这几天怎么不见你?”
“哦,我最近忙。”昭明回答,“我马上南行百越去了,这几天在典客署做些准备工作,所以没有去廷尉府那里帮忙。”
“怎么忽然跑那么远,”章邯暂停了吃饭,问道。
“章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和夷族打交道才是我们的本职,”昭明告诉章邯,“对我们行人来说,出门和来这里上班是一样的,所以没特别交待。”
“听上去,行人这工作,还挺不错的,”章邯嘟囔了一句,“可以经常公费旅游。”
“这可不是旅游,”昭明哭笑不得,“都是不开化的地方,去了可能人直接没了。”
“啊,这么夸张?”章邯惊讶的说。
“我这么和你说吧,就上一趟派人去百越,出去了四个,就回来了一人。”昭明告诉他。
“天,”章邯说,“我不会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吧。”
“很有可能,”昭明说。
“啊,真可惜,我觉得你人还不错的,”章邯说。
“真的?谢谢夸奖。”昭明笑着回答。
另一边,正在和昌平君谈话的管皿,忽然转换了话题。
“君上,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他说。
“嗯?怎么了,”昌平君看了看他,“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您是怎么认识昭先生的?”管皿问,“您别误会,在下就是好奇。”
“哦,这个啊,”昌平君笑了笑,“偶然间认识的,我被大王派去新郑平叛,随后任为睢阳郡守,以安楚地。大概半年前,听说秦国将要伐楚,我便想回秦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避免。”
“归秦的路上,我的门客意见相左,有的说该回有的说不该回,就僵持住了。我们正在商量,来了两个过路的商贾,我手下最坚定要归秦的那位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上去就求他们二人带我们离开楚国。谁知其中一人不仅拒绝了,还依靠蛛丝马迹猜出了我的身份。”
“难道人就是昭先生?”管皿问道。
“是的,”昌平君回答,“随后我与他交谈了一番,越发觉得他是个奇人。以前我从来不信什么傅说、姜太公钓鱼一类的故事,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了这样的奇遇,于是便将他收到了帐下。”
“竟然是这样偶然的事件,”管皿说,“我还以为昭先生是您的青梅竹马一类的,毕竟昭氏在楚国也是大公族,和熊氏相亲也不奇怪。”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昌平君说,“昭先生这个昭氏,是后来攀的亲戚,如果他当时不是以秦使的身份去的楚国,可能人家还不认。而我这个熊氏也从来没回过楚国,要不是秦楚之间要打仗,我那大哥一直都是当没有我这个兄弟。”
“我们二人,虽然都是楚国贵族,但都可谓是不伦不类,正好凑到一起了而已,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哪里有什么天意,”管皿否定了昌平君,“君上,如果您和昭氏并不是非常紧密的关系,那臣有些事情想要提醒您。”
“什么事?”昌平君问道,“你说。”
“君上可熟悉李斯郑国之事乎?”管皿问道。
“怎么了?”昌平君等着他继续说。
“郑国原为韩国间谍,然而受到了秦王的赏识,现在做了秦国的水工,”管皿说,“李斯原本是吕不韦的门客,却暗中联系上了秦王,成了扳倒吕不韦的关键,现在常伴秦王身侧,位极人臣,炙手可热。”
“你想说什么?”昌平君问道。
“昭兄虽然暂时投奔到了您的门下,但这不过是因为他身份低微,又兼机会难得。你们的关系不过是一时之遇,并不牢固。”管皿说。
“如今楚弱而秦强,昭兄又已经在秦国谋到了职位。以他的能力,受到关注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使没有特别的际遇,只要不犯错,单靠论资排辈,时间长了也能混个高官。”
“您所能给他的赏识和敬重,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