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幸会,幸会!”
柳依依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双男人的丝履,蹲下身给王恭穿鞋,但鞋太小,费了老大劲才勉强套上。
张哲翰微微摆头,柳依依忙出门,再把门小心关上。
“王大人,鞋好像小了点哈。”
“唉,小鞋,穿惯了!”
“什么人胆敢给国舅爷穿小鞋?”
“皇上都整天被人穿小鞋,何况是我?”
张哲翰敛容正色,压低声音道:“不瞒您说,刘裕是专门在此恭候国舅爷的。”
王恭一惊,迷惑地看着年轻的中领军。
张哲翰取出皇后给的玉镯,放桌子上,缓缓往前推:“刘裕受皇后娘娘之托,特来襄助国舅。”
王恭脸色一变,死死盯着玉镯,伸出颤抖的手抚摸道:“皇后娘娘,她,让你来的?”
张哲翰的手始终没离开镯子,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王恭把玉镯收了去。还好,王恭哆嗦了一会儿,把手缩了回去。
张哲翰嗖的一下地收起玉镯,道:“是,皇后娘娘说,国舅清操过人,心怀社稷,对桓谢把持朝政早就不满,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在青楼这种地方夸一个人“清操过人”,张哲翰自己都觉得好笑,反正你光屁股我也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这一招其实是和地球人学的,他们谈生意之前总喜欢把人拉到桑拿浴、spa之类的地方去,营造“赤诚相对”的气氛以示诚意。
王恭似乎也很快明白了这一点,恢复了道貌岸然的神态:“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兜圈子了,中领军若能助我,大事必成!”
“但凭国舅吩咐!”张哲翰表态道。
“当今之势,外忧内患,而内患首当其冲,士族倾轧,权臣篡逆,朝廷羸弱,循环往复,积重难返!”
“刘裕深以为然。”张哲翰耐心地听着他的慷慨陈词。
“左右局势者,无非兵与财,二者若能集中于天子手中,则社稷安稳。兵者三分,西府兵、北府兵和禁军,西府兵在桓家,北府兵在谢家,禁军现于中领军手里,西府兵现有桓秘可委以重任,唯独北府兵,陛下束手无策。”
听到这里,张哲翰算彻底明白了,小皇帝一家子——司马曜、王皇后和大舅子王恭——想要拿回属于司马家的权力,把他这个没什么背景“十三不靠”的素人推到前台,就是为了对付北府兵。
“刘裕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哲翰假意试探道。
“中领军现在是皇上近臣,当言无不尽!”
“国舅可知最近北府兵出了一件大事?”
“何事?”
“北府军械司遇袭被毁,一百余件黑光铠被秦军夺走。”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黑光铠是谢安‘鹤唳计划’之关键,如此一来,‘鹤唳计划’便已彻底破产,能否赢得战事就不好说了。”
“‘鹤唳计划’我倒是听陛下说过,难怪谢安这几天托病不上朝。”
“更要命的是,秦军派出大量人员身着黑光铠袭扰大晋后方,导致军心涣散,人心惟危。”
“北府兵不是调集高手剿捕了吗?”
“问题不在这里,国舅试想一下,战事危急,人心浮动,谁之责?”
王恭一拍桌子:“中领军果然不凡!我即刻奏明陛下,追究谢安失策渎职之罪!”
张哲翰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王恭一愣:“为何?”
“渎职之责当在谢玄,失策之责方在谢安,至于谢石,可追究其失察之责。此三人本就是谢家砥柱,必须同时拿掉才能遏制谢家。”
“灼见!”王恭跳了起来。
张哲翰没理睬他的激动,继续把要说的说完:“西府兵可交予桓秘,北府兵可由桓伊掌控,此二人皆因桓温与桓冲不睦,如此一来,桓冲便被架空,不足为惧!”
王恭起身一揖到地:“中领军之材,堪当国之栋梁。我马上进宫,就按中领军计策行事。”
张哲翰亦起身还礼:“国舅谬赞,这几日我会派人保护国舅安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