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令张起良,不管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将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掉,他不想再听到别人说他女儿插足别人的感情这种话。
说完,还拍了拍张起良的肩膀,告诉他,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该舍弃的就得立马行动。
毕竟机会不等人,错过了说不定余生都得在悔恨之中渡过。
他可以不计较他以前的那些事,前提是必须不能伤害到他的宝贝女儿。
其实,副厂长也很无奈,他都快五十岁了,就这么一个女儿。
平日里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没成想一个没看好,居然被一个乡下小伙子给忽悠了。
他是很想直接将张起良赶出厂,但架不住他女儿天天跟他闹啊。
一副相信张起良绝不是那样的人的样子,还放话威胁他,要是敢把张起良赶走,她就跟着他一块跑。
副厂长心酸之余安慰自己,不管张起良到底是因为什么缠上他女儿。
但,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反正他在这个厂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给张起良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伤害他的宝贝女儿。
既然这样,他也懒得棒打鸳鸯,免得引起宝贝女儿埋怨。
张起良瞬间听懂了副厂长话里的意思。
想要逆转厂里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陈天天出面辟谣。
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张起良心里有数,这件事确实是他负了陈天天。
依据他对陈天天的了解,别说出面辟谣了,她能不来厂里闹事都算给他面子了。
但副厂长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这给了他很强的紧迫感。
但再难,他也要去做。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能不能逆天改命,全靠这次了。
想了很久,张起良决定回家一趟。
他是不能让陈天天心软,但……他父母也许可以啊!
回家后,张起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他一向老实憨厚的爹眼里闪烁出从未有过的强光,那是一种对城里的渴望,是一种对翻身的势在必得。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除了他娘咒骂了他几句,他妹妹质问了几句“你怎么能对不起天天姐?”类似的话,其他人全都没有说话。
他爹抽了一口焊烟,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跟你娘去找天天,大不了,撇下这张老脸不要了,跪下来求她!”
唯独他娘,迟迟不肯表态。
但陈天天之前来他家住的时候,只有他娘跟他妹妹跟她关系最好。
他妹妹已经被他其他的兄弟拽下去了,言语之间,充满了对他这个哥哥的不理解。
妹妹指望不上,老娘必须上。
张起良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开始哭诉自己在城里受到的白眼跟不公,夸大自己在城里吃的苦。
没多久,他娘的态度就软化了。
张起良再适当的描绘了一下副厂长家是多么的有钱有势、疼女儿。
他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兄弟果然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他的言语,无形之中加强了这件事的可信度,成功的勾起了家里所有人对这件事的重视。
张起良深谙要想马儿跑,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许诺如果自己当上了副厂长的乘龙快婿,一定会提拔家里其他的兄弟。
其他兄弟纷纷加入劝解大军之中,他娘虽不忍,但良知终究抵不过对儿子的爱跟对城里生活的向往。
为难的点头答应了。
两个头发花白,年过六十的老人一进门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跪在了陈天天面前。
陈天天心里的痛苦达到了极致,滚烫的泪珠直接划过脸庞,往地上滴落。
泪眼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张起良的娘慈祥的给她梳头。
她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也是她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去处理。
还有她从未在自己的亲娘身上感受到,但却渴望了十几年的母爱,在张起良的娘身上,有那么几瞬间,她也曾感受过。
但此刻,她就这样跪在自己跟前,紧闭嘴巴,涕泗横流的望着自己。
陈天天承认,她心软了。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偿还那些年她对自己释放的善意吧。
她听见自己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