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沐振南与李碧华都不高兴了。
李碧华黑着脸不满地低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有儿子有女儿有儿媳,为什么要请个别人照顾?云川,你太令我失望了。”
“爸,妈——”
“不要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与你爸生病,肯定要你们照顾,请人照顾,没的让人看笑话。”
沐云川还想再劝一会,却让两老夫妇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他无力地争执了一会,终于放弃了心中的想法,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房间。
沐云川走后没多久,李碧华小声问道:“老头子,你确定他真不是云川?”
“肯定是假的,我们的儿子,是多么的纯良孝顺?怎么可能像他这般叛逆?”
沐振南肯定地说着,眉头深皱,低头沉思着。
李碧华也觉得这个儿子,与她印象中的儿子相距甚远。
虽然面容有几分相似,但这个,似乎长得更好一些。
而且,他的笑容与作派,感觉比较成熟,连眼神,都像一个老江湖,完全不像自己那个纯真的儿子。
不过,她又低声问道:“你那个梦,有没说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沐振南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我那个梦,根本没机会看到他!”
沐振南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恶梦,但又觉得自己所做的不是梦,而是死过了一回,又重生在上京前的一个晚上。
不过,前世的他,好像没那么早上京。
但前世的时候,他们也没机会上京,在路上便被那牛车带下了悬崖,一家三口都摔死了 。
直到临死最后一刻,他一直以为是意外,是命该绝。
但他魂体轻飘飘地飘到了京城,却听到了沐云川与人密语,才知道这是他儿子的算计。
他以为是儿子不孝,但很快,便听到了一些令他心碎的消息。
那个穿着时尚优雅的羊绒大衣,面容看不清楚的青年,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叫许拓的人顶替了他儿子的名字,用他的录知书上了大学。
而他的儿子,却被人投进了大牢,在几千里之外受着牢狱之灾。
如果魂体有异能,估计那个假儿子不知死了多少回。
沐振南眼睁睁地听到那个假冒的儿子算计着他的儿子,亲眼看到他满脸恭维地迎接了海外归来的老父。
也亲眼看到了假儿在老父常用的茶水中下药,让他回国没几年,便因为不治之症而归西。
甚至,他还看到了假儿为了永绝后患,下令让人把他牢中的儿子送上绝路。
沐振南恨意满腔,终于在某天他忍无可忍暴起之时,一场大风,他忽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收到了调回城中的消息,并且老妻与女儿收拾好了东西,马上启程。
沐振南感觉,前世的种种记忆,好像做梦一样。
他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梦境,把一些事情告诉了妻子李碧华,李碧华还取笑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正在这时,农场里一位颇照顾他们的女知青陈听曼听说他们要回城,临走前一晚给他们送行。
沐振南想到梦中所见,记起陈听曼是个比较有运气的女知青,便邀请她一起上路。
陈听曼早想回城,只是没有途径,待听到邀请,满口答应下来。
本来没有调动的消息,陈听曼是不可以走的。
不过,她请假跟着上路,沐振南答应回城后给她想想办法,帮她回城,陈听曼当然满口答应了。
一行人到了京城,沐振南看到与梦中人一般时尚的衣着装扮,还有成熟而略带阴沉的眼神,怎么看也觉不像他纯良天真的儿子。
梦中的他总看不清假儿子的真容,但他阴沉带着算计的眼神,他总忘不了。
两夫妇把沐云川轰出去之后,李碧华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先安顿下来再说,如果可以,申请调动回到津市,我们的人脉在那边。”
“待安定下来,着人追查那边有没知青坐牢的,还在,除了钱,他安排的住处,安排的车辆,我们绝对不能坐。”
李碧华虽然心中有担心,担心丈夫弄错了。
但丈夫说得煞有其事,而眼前的沐云川,与她记忆中 的儿子相差甚远,甚至连她试探说起小时候一些往事,他都记不清楚了。
这种种迹象,让人不得不怀疑,李碧华想想,还是听从丈夫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