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川没有动弹，冷冷地目光对上冯洁求救的眼光，波澜不兴。

周渝深看得不忍，身形动了动，便想下水拉她一把。

沐云川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不到膝盖的高度，随便坐起来便可以了，她非得等人下去救，你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吗？”

乔也哈哈大 笑：“老周，这样的儿媳妇，你家里人会同意不？”

别人不知道周渝深的底细，乔也却是知道的。

周渝深闻言犹豫了，这样的家庭，别说他家人，连他自己也下不了手。

周渝深别开了脸，把清洗鸡的木盆端了起来：“走吧，洗得差不多了。”

沐云川直接把他的木盆一倾，里面的血水也倒到了溪水中去。

两人一前一后，提着鸡与鱼回院子了。

乔也在旁哈哈大笑：“谁想要个媳妇的，快点过去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说着提起差不多装满田螺的水桶也上了岸。

蔡源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走了。

刘天华犹豫地看了依然躺在水中的少女一眼，少女的 眼神似乎已经有些涣散，手舞足蹈的，死活不肯起来。

真有人为了勾引男人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他想了想自己，反正没有媳妇，家中穷得揭不开锅了，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思量再三，刘天华上前几步抓着冯洁的手臂，把她从水中扯了起来。

哗啦啦，冯洁被扯出了水面，浑身冻得直颤抖。

她脑子都僵硬了，坐在水中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一阵寒风吹过，冯洁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

她回过神来，不禁放声大哭。

刘天华轻声道：“冯洁，你没事吧？能自己起来吗？”

“不——哈啾——不用——哈啾——”

她一边打着哈啾，一边挣扎着爬了起来。

伤心欲绝地边哭边往岸上爬，一不小心踩到了水中的鹅卵石，她尖叫一声，又要摔倒。

刘天华手急眼快地一把把她抱住，稳住了她的身形。

正在这时，忽听岸边响起一群小孩子的哄笑声：“羞羞脸——羞羞脸，他们抱着亲嘴了。”

“伤风败俗，真不要脸。”

有村妇大声呵斥着自家的小孩子，赶着他们尽快离开，又鄙夷地朝他们吐了一口口水。

冯洁与刘天华似闪电般松开了手，回过头来，几个村妇看得正着。

“我说是谁？原来是她，真不要脸。”

“是呀，光天化日的抱在一起，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早知道这冯知青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没看到，她看男人的眼睛像带勾子似的，天天勾引男人。”

几个村妇大声讨论着，一边呵斥着儿子或女儿快走，不让眼前的一幕污了他们的眼睛。

冯洁欲哭无泪地瞪着刘天华：“你拉我起来干嘛？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刘天华神色黯然地看了看：“既然不需要，那我走了。”

他真的转身便走，冯洁在身后看着他坚定的背影，不禁气得眼泪直流。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长得也不帅，也不会赚钱，这样的男人，谁看上谁倒霉。

冯洁挣扎着想独自爬上岸来，但一连爬了几下，竟然爬不上，她的四肢已经被冰冷的溪水冻得僵硬了。

一连爬了几回也爬不上，她脱力地跌回溪水中。

在晕倒之前，看到一个男人的大脚回到了溪边。

……

知青院子众人热热闹闹的，众人七手八脚的，很快便弄好了一桌。

红烧肉，水煮鱼，口水鸡，卤汁豆腐脑，拍小黄瓜，凉拌折耳根，醋溜白菜，清炒叶，萝卜大骨头汤。

桌上摆得满满的，浓浓的香味在小院子中徘徊，一群知青兴奋得像过年一般。

即使是过年，她们也吃不到这么好。

沐云川的厨艺果然令人赞叹，一群人团团坐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聚餐。

陈清霞看了看桌上的人，迟疑地问：“那个刘知青还没回来，要不要等他一下？”

乔也咧嘴一笑：“我看他美人在怀，对吃的应该不感兴趣了。”

几个女知青不明所以，不禁惊讶地追问。

乔也正想添油加醋说一番，沐云川道：“刘天华只怕没那么快，用个碗装一些菜给他留着吧，其他的我们也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