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哭泣。
他蜷缩在自已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的脑子转得很慢,但他知道弟弟不会回来了。就像外婆一样,变成了星星。从那天起,顾父顾母变了。他们不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再更新控诉王教授的帖子。顾母开始整夜失眠,顾父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们像两个空壳,机械地做着家务,照顾他和他同样残疾的妻子、孩子。他注意到,每当妈妈看到他时,眼睛里就会涌出泪水。爸爸也是,总是摸着他的头叹气。他不懂为什么,但他感到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天下午,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邻居家的小孩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你弟弟真的自杀了吗?”小孩问,“我妈妈说是因为要养你们一家才死的。”他眨了眨眼。他依旧不太明白“自杀”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死”。死就是变成星星,再也回不来了。“我妈妈说你们家很可怜。”小孩继续说,“说你弟弟可怜,要养你们三个残疾人……”他突然站起来,动作之快把自已都吓了一跳。等妈妈睡着了,他蹲在客厅沙发边,低头玩着一个破旧的魔方。那是弟弟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转来转去,始终拼不好一面,但乐此不疲。爸爸蹲在他身边,声音沙哑,“弟弟……弟弟不回来了。”他抬起头,眼神茫然,不太明白“不回来”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父亲在说弟弟,他咧开嘴笑了:“弟弟,买糖。”这是顾宏每次回家都会做的事——给他带一包水果糖。顾父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站起身,快步走进卧室,把脸埋进手掌里。卧室墙上挂着全家福。照片里,顾父顾母坐在前排,身后站着二十岁的顾宏,他的手搭在哥哥肩上。哥哥笑得很开心,而顾宏的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勉强。顾父沉默的哭了一会儿,走出去,看到大儿子把魔方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想捡,却因为肢体不协调而摔倒在地。顾父看着大儿子笨拙地爬起来的背影,突然想起顾宏五岁那年说的话:“爸爸,为什么哥哥和我不一样?”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所以你要快点长大,以后照顾哥哥。”顾宏上小学时,因为要提前回家照顾哥哥,从不参加课外活动。初中时,每次拿到零花钱都会分一半给哥哥买零食。高中毕业填报志愿,他本想学艺术,却在父母的坚持下选择了能“赚大钱”的计算机专业。顾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那天晚上,哥哥听到父母在房间里吵架。“都是你!非要阿宏负责老大一家!连媳妇都要他帮忙找!”“难道不该吗?我们老了以后谁照顾他们?老大连自已都照顾不了!”“现在阿宏没了……什么都没了……”争吵变成了哭泣。他蜷缩在自已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的脑子转得很慢,但他知道弟弟不会回来了。就像外婆一样,变成了星星。从那天起,顾父顾母变了。他们不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再更新控诉王教授的帖子。顾母开始整夜失眠,顾父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们像两个空壳,机械地做着家务,照顾他和他同样残疾的妻子、孩子。他注意到,每当妈妈看到他时,眼睛里就会涌出泪水。爸爸也是,总是摸着他的头叹气。他不懂为什么,但他感到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天下午,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邻居家的小孩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你弟弟真的自杀了吗?”小孩问,“我妈妈说是因为要养你们一家才死的。”他眨了眨眼。他依旧不太明白“自杀”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死”。死就是变成星星,再也回不来了。“我妈妈说你们家很可怜。”小孩继续说,“说你弟弟可怜,要养你们三个残疾人……”他突然站起来,动作之快把自已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