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用那都是你的自由。任校长,孙少平的事情你们秉公处理吧,我没任何的意见。”
孙少平再一次被保卫科的人给带走了,他面容麻木,知道自家唯一翻盘的机会都没了。即便是润叶姐豁出来搭救自己,可依然无济于事,等候自己的怕是和姐夫王满银相同的结局了,自己怕是要比他还惨,因为这件事情的性质更为恶劣。田福军看了眼女儿和侄女,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小霞,你先回去教室吧。小张,你把润叶先送回城关小学,我在这儿等你回来接我。”候玉英在校长和教导主任的允许下,也离开了。只是出了校长办公室所在的窑洞,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幸亏那封莫名其妙的信里提前帮自己做了各种预案,自己为了让这件事更保真,的确是提前和顾养民借了钱和粮票来移花接木,要不然这次怕是真让孙少平翻身了,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办?……………………………………县高中的操场上,初春的阳光刺眼的残忍。孙少平站在主席台上,汗水顺着他的鬓角留下,可即便如此,他也站的标版溜直,精气神十足。教导主任看到后也没在意,毕竟他对于县高中已经是个过去式,只要他不要脸,没人能拿他怎么着,呆会儿就把他遣返回去了。然而孙少平也没能撑多久,自己就先低下了头。台下几百个昔日同窗的注视,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身上,他从来都没想过穷的只活一张脸的人,有一天会被别人把他最后的遮羞布撕下,狠狠的踩在脚底下。那些平日里围着他听故事的同班同学,此时用鄙夷的眼神望着她。教导主任的声音再一次通过大喇叭传遍整个操场:“孙少平,男,十七岁,原西县石圪节公社双水村人。经查实,该学生于四月六日晚盗窃同学财物,数额巨大,情节恶劣。经过学校商议,开除孙少平的学籍,移交公社处理!”校方因为田福军的缘故,没有过分刁难孙少平。可即便如此,最后给出的结果,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阵骚动,孙少平双脚发软,险些没瘫倒在地上。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不断的闪回离家来县里读书时父亲塞给他的五块钱,大哥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他“好好读书,不用操心家里”,润叶姐塞给他布包时温暖的手指……现在一切全完了,他只觉得嘴角一阵苦涩。结束了学生大会后,孙少平被押上了拖拉机,被送往石圪节公社。拖拉机驶出校门时,他看到田润叶站在路边,脸色苍白的像纸。他想喊,想辩驳说自己没偷东西,但是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红色碎花棉袄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前阵子孙家女婿王满银跑去集市卖假耗子药,被送去劳改的事情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才过了不久,孙家又传来了新的新闻。他们家的那个骄傲,最有文化的读书人孙少平,因为偷同学的钱和粮票,被学校开除不说,也被送到石圪节公社进行劳改了,他做的事情性质上可比王满银恶劣的多。这下热闹了,平时最不对付的姐夫和小舅子,成了一个壕坑里的难兄难弟了。消息传到双水村的时候,孙玉厚正在自留地里翻土,听见小儿子出事了,手中的锄头直接掉落,砸在了脚面上。他都没顾得上疼痛,想要赶去石圪节公社,赶快见到小儿子,问清个事情原委,可是还没等走出几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家里出事儿的时候,孙少安并没在家。此时他正在米家镇兽医站里,给生产队的那头病牛灌药呢。今年才刚开春农耕,队里的这头牛就病了,已经整整两天没好好的吃草料了,这也让孙少安茶饭不思。孙少安是双水村生产一队的队长额,所以给牛看病的活计自然是落在他身上。这是他们队里最好的牛,是全队人的命根子,口青力大,干活儿是全村两个队最拔尖的。二队队长金俊武前年就曾经提出过,要用他们队里的两头牛再搭一头毛驴换他这头牛,他都没换。平日里只要是他在场,就不让其他社员使唤这头牛,拉犁都是他亲自掌舵,他怕别人不爱惜,再让牛劳累过度。当天晚上把牛伺候着休息了,孙少安因为不远处铁匠铺的铁匠好心,在人家那里对付着缩了一宿。第二天看到牛有精神头了,药已经见效,他这才牵着往回走。米家镇距离双水村足有三十里路,因为牛大病初愈,所以孙少安也并没催促他,任着他的性子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快到村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上午。眼瞅着要进村口的时候,他看到村子里的那个傻子田二,正在土路边的水沟里弯腰寻找着什么破烂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