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哥呢,要不然也不会主动请他来家里吃饭。
你仔细的想一想,要是孙少平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委屈被送去劳改,你觉得少安哥会怎么看你,孙家人会怎么看你?你觉得自己今后回去双水村,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家人?”田晓霞的话对于田润叶来说谈不上振聋发聩,因为她能想到的田润叶也早就想到了。不过此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势必要做出一个抉择了,不能任由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看着弟弟匆匆离去的背影,田润叶的思绪乱成一团麻。食堂里飘来的玉米糊糊的香气,突然让她的胃部一阵抽搐,她忍不住想到了孙少平。昨晚被小黑屋关了一宿,他别说是口热乎饭了,现在怕是连昨天在他宿舍看到的黑馍都吃不上了。田润叶机械的站起身,朝着校门口走去。四月的晨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吹在脸上像细小的针扎。路过校门口的枣树时,一片嫩芽落在她肩头,这让她想起去年秋天少安哥在这棵树下等她,手里还拿着刚从供销社换来的水果糖……“田老师,这么早出去啊?”门卫老张的声音打断了田润叶的回忆,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敷衍道:“有点急事。”走出校门后,田润叶站在了岔路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左边是去县高中的路,右边则是通往县ge委会大院。去找二爸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田润叶给掐灭了,虽然二爸是领导,但是正因为如此,就更不能让他为难。上次二妈徐秀云提起和李向前相亲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这关系到她二爸的前途。田润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昨晚给孙少平的那五十斤粮票和三十块钱,那是她省吃俭用攒了足足半年才攒下来的。本想着一来给孙少平改善改善伙食,二来有剩的话还能让他捎给家里补贴家用,让孙家人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可是没曾想这些钱和粮票,却成了别人构陷孙少平的“赃物”,而且对上数额后,拔都拔不出来的那种。这让田润叶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天知道她为了剩下这些东西遭了多少罪啊。她是公办教师不假,可学校灶上一个月也只有二两细和六斤细粮,其余的都是玉米面和高粱米,菜也总是白水煮土豆,里面没有几滴油。可以说她吃的比孙少平强点有限。田润叶倒是可以去到二爸家时不时的改善一下伙食,可是哪怕他家生活条件好,作为口粮每个人也是有定量的,每个月每人三十斤的粗细粮搭配,肉是二到四斤,如果不是玉厚叔曾经对二爸有过救命之恩,二爸和二妈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的。田润叶正在胡思乱想着像,一阵自行车的铃声葱花身后传来,她下意识的往路边躲了躲。骑车的是城关小学的教导主任,看见她热情的打招呼:“田老师,听说你二爸要升地区副专员了?恭喜啊!”田润叶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猛地一沉。二爸正处于升迁的关键时期,如果这时候传出亲侄女跟一个“小偷”有瓜葛,她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可即便如此,田润叶也没忘了正事儿,她对着教导主任说道:“主任,我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我要立刻赶过去处理,怕是要请半天假了,还要麻烦您帮着找个代课老师,替我补个班。”交涉完毕后,田润叶朝着县高中的方向走去,脚步却是越来越慢,只因为她此时拿不定主意,心乱如麻。听着不远处县高中的围墙里面传来的广播声,她心底一阵冰凉,难道少平已经开始被批了?田润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无力的靠在路边的槐树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从未感觉如此的无助过。正在这时,一个头戴解放帽,穿着一身军绿色外套的田晓霞,骑着自行车从县高中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田润叶,赶忙从车上跳下来,说道:“姐,你这是知道孙少平的事了,因为他的事情来的吧?我刚从学校里出来,正要过去找你呢,听说间操的时候校里要专门处理他!”田润叶的心被揪了起来,试探着对田晓霞问道:“小霞,已经……已经确定了吗?”田晓霞自然知道姐姐在问什么,她不是在问孙少平盗窃的事情确定了吗,她问的是关于孙少平的处理结果。田晓霞轻叹了一声,然后说道:“确定了,我来到学校后,从同学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路过教导处的时候,听说他们要把孙少平当成是典型处理,送他去劳改。”孙少平这件事涉及到的金额在一九七五年算得上是巨大了,还是那句话,真要是给他定死了,他的事情可比他姐夫在集市上卖假耗子药严重的多。田晓霞的这句话,好似一记闷棍打在田润叶的头上,她眼前发黑,不得不扶住树干才没摔倒。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