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样的总部派都得忌惮三分,可是即便如此,沉阳光复前,她也被像一块破抹布似的抛弃了,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等待她的就是灭亡。
叶晨笑着看了看余则成,然后说道:
“则成啊,在你心里我可能有些厚颜无耻,对着穆连成一阵敲竹杠。可是你要明白,咱们总有解甲归田的那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身无分文,我敢保证没人会可怜你,所以我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说的再直白一点吧,要不是为了这点特权,谁会愿意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啊?郑耀全和毛齐五就是最好的例子。”
叶晨的话让余则成没法接茬,因为非议长官不管是在军统还是职场都是大忌,领导没听到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你也就彻底凉凉了。
余则成跟叶晨比不了,郑耀全是他的同窗,叶晨去重庆时,郑耀全特意设宴款待,太子爷更是在府邸大摆宴席,所以他有说这个话的底气,而自己则不行,自己毫无后台,还指望着抱着叶晨这条大粗腿来套取情报呢。余则成眯缝着小眼睛笑了笑,然后说道:
“老师啊,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是看破红尘了。”
叶晨耐人寻味的笑了笑,轻拍了怕余则成的肩膀,然后说道:
“
凝聚意志,保卫领秀。”这八个字从复兴社到现在我研究了十五年呐。”
余则成知道叶晨是军统里资历最老的那批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和郑耀全和常海丰成为同学。可以说从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了业,他就在这个圈子里打交道了,能在军统这个大染缸里混的如鱼得水,叶晨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的。所以余则成乐得露出一副请教的神情,开口问道:
“老师,那您研究出什么结果了?”
叶晨露出一副促狭的表情,笑着说道:
“结果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攥到自己手里的,才是最踏实的!”
听着叶晨在不停的跟自己打着机锋,余则成心里很清楚,他是在敲打自己。这些话余则成相信叶晨肯定是不会对陆桥山去说,因为他还不够级别,如果是陆桥山的老大郑耀全,倒是还有可能。
叶晨更不会去跟马奎推心置腹,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叶晨和毛齐五的不对付,毛齐五早就恨不得能将叶晨拿下,可惜他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逍遥自在。
那么叶晨说出这些话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他这是让自己看清形势,继续站在他这边,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他敛财的先锋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想到这儿,余则成无奈的笑了笑。
余则成下了班回到家,发现一台道奇轿车停在了门口,这应该是周会计叫来的,余则成不动声色的推开院门往里走,这时就看见周会计拎着两个打包好的大皮箱从小楼里走出来。周会计看到余则成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打了声招呼:
“余主任,下班回来了?”
余则成点了点头,然后揣着明白装湖涂的对着周会计问道:
“怎么?你这是搬家啊?”
天津站就这么大点地方,刚传出裁撤的消息,就有人看到余则成会后钻进了总务处,所以收到自己被裁撤掉编制的事,周会计心里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他有些苦涩的吞咽了一下唾沫,然后说道:
“我要回去了。”
“回去了?回去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余则成故作不解的问道。
周会计看着面前假模假式的余则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我因为什么走的,你会不知道?跟我在这儿装什么装?然而观大一级压死人,周会计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是滚蛋了,被裁撤了。都是马奎那个狗东西,我跟着他倒大霉了!”
说完周会计头也不回的走了,余则成看着周会计消失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可算特么滚蛋了……
楼下的房间空了下来,不管是余则成还是翠萍,都松了一口气,晚上他们准时守在了收音机旁,将频道调到了固定的波段,余则成教着翠萍记录暗码,翠萍记录完后,将暗码递给了余则成,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空的瓷钵,等着呆会儿余则成译完暗码后焚毁,长时间呆在余则成跟前,她已经习惯了这套操作了。
今天上面传来的信息是:“佛龛”即将回天津,你要有准备,你代号更换为“深海”,三日内有人与你联系,特定代号“朱子家训”。余则成焚毁了最新情报后,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上级这是要建立新的交通线了,也不知道新的上级难不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