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则开门进了屋,龚维则给叶晨倒了碗水,然后开口说道:
“我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点火烧炕,家里也没热水,你先凑合凑合。”
说完龚维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烟卷儿,敲了敲烟盒,从里面掂对出了一根儿,叼在了嘴上点着火,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开口说道:
“秉昆啊,你想说啥就说吧!”
叶晨笑了笑,也没拘谨,看着龚维则开口说道:
“小龚叔儿,涂自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听他跟我也叨咕过,当初他是什么九虎十三鹰的成员,枪决的那天,涂自强在看守所门口没戴帽子,有个瘸子给他扣了顶崭新的羊剪绒的帽子,后来我听春燕儿提起过,涂自强管他叫大哥。”
起初龚维则还没在意叶晨给他反馈的情况,觉得不过是小孩子神秘兮兮的夸大其词,然而随着叶晨话题的深入,龚维则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因为叶晨的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儿上,对于叶晨说的事情,他当然有所了解。
龚维则看了眼叶晨,然后开口说道:
“然后呢?你继续说!”
叶晨端起碗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道:
“有天下班儿,我在道上看见了当初在刑场看到的那个瘸子了,他身旁还有一个长的挺难看的马脸男子,我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就跟在了他们后面,结果我发现他们居然是在和别人倒腾各种工业券和副食券,手里拿着那么厚一沓子工业券儿和副食券卖给别人!”
此时龚维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投机倒把啊,抓到了是要被判刑的,龚维则缓了缓,然后看着叶晨开口说道:
“秉昆,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清了没有?”
叶晨信誓旦旦的对着龚维则开口说道:
“小龚叔儿,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因为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工业券和副食券,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等到没人了,我坠在他们身后去了他们的窝点儿,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那些工业券和副食券居然是他们自己印的!”
此时龚维则手里的烟卷儿已经烧到了手,他连忙抖了一下手里的烟头,都没顾得上看手,对着叶晨开口说道:
“秉昆,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你还记得他们在哪儿印的吗?能不能带我们去?”
叶晨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当然记得,你们想去我随时都能带路!”
水自流和骆士宾忙碌了一天,今天的收成不错,两个人都喜笑颜开,去副食店买了些现成的熟食,还拎了瓶积德泉烧锅,准备晚上好好喝一顿,刚到家门口,骆士宾正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结果突然从四周冲出了几个公安把两人按在了地上,只见有人开口问道:
“是骆士宾,水自流吗?”
骆士宾和水自流的心里一沉,心说坏菜了,被公安给堵到家门口了。这时候狡辩已经没用了,早就有人开始对他们进行了搜身,从两人的里怀,掏出了一沓子工业券和副食券出来。这时只见公安开口说道:
“有人举报你们进行投机倒把,现在证据确凿,我刚才看你在开门,把门打开吧,我们要进屋搜查。”
骆士宾看了眼公安,一脸绝望的接过了公安递过来的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公安一拥而入,没过多一会儿,就听里屋传来了声音:
“队长,我们搜到了一台印刷机和各种油墨,还有大量的已经印刷好的工业券!”
骆士宾和水自流听着公安的话,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觑了一眼,突然间头皮都要炸了,投机倒把倒是好说,怎么都能解释的过去,印刷工业券是什么鬼?我们要有那本事还在这儿呆着吗?
这时已经有公安人员从屋里捧着手摇式对开三色平板胶印机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有另一个公安抱着一沓已经印好还没进行剪裁的工业券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骆士宾和水自流,脸色冰冷的说道:
“没看出来,你们的手艺不错啊!”
艹,这是被栽赃陷害了!水自流和骆士宾哪怕是反应的再慢,也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现在是黄泥抹在了裤裆上,他们就是想要解释都解释不清了,人赃并获,还是从家里搜出来的,这回指定是要折进去了!
叶晨知道骆士宾和水自流被捕的消息,还是下晚下班回家的时候,被龚维则堵在胡同口告诉他的,龚维则对叶晨表示了感谢,一个劲儿的夸他思想觉悟高,还要给他们单位写感谢信,这年头还不流行什么物质奖励,这种检举有功的事情,一般都是一封干谢谢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