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凌棠远和孟屿暮已经找到了事情的解决办法,或者,他们已经想好的自己最后的结果,可我不能,不能再毫无所知的状态下熟睡,只等待一梦醒来,真相大白。
我沉沉地倾听凌棠远的心跳,一下,一下,他沉稳的心跳很容易让我安心,我从来没有这样眷恋过这个怀抱,不管身处何方,它都是我最想念的地方,我贴近凌棠远的心,迷迷糊糊之中几乎要随着他的心跳声睡去。
睡梦中,我听见凌棠远又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什么,朦胧中,他翻个身,把几乎滑下的我抱在怀里,下颌抵靠在我的颈窝,我被迫睁眼,却看见他依旧紧闭的双眼,和长长颤动的睫毛。
他说:“别瞎想了,一切有我。”
他握紧我的手,深深的呼吸,分明没了熟睡时的酣然。
我已经不在乎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了,慢慢闭上双眼,享受他臂弯里的天荒地老。
不管明天到底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彼此,已经足矣。
还说什么呢,又是个美好的天明不是吗?
我们等着天亮,等着天亮后的最后一刻。
凌棠远站在我的面前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大不了拿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国。”
我挽住他的胳膊,垂低眼帘为他整理衬衫领角,鼻翼有点酸。
孟屿暮见状连忙上来逗我们开心:“别弄得生离死别一样,我们现在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不必这么担心。”
我仰头,不敢置信:“真的有办法了吗?”
凌棠远抚弄着我的头发,笑着反问:“当然,不然我怎么会笑的出来?”
我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凌棠远愤怒地捂住被我揍过的地方瞪大眼睛:“你gān什么?”
我怒极:“那你刚刚说什么重新开始,吓死我了!”
凌棠远捂住头,扭过身子看孟屿暮,不了孟屿暮耸耸肩,故作什么都没看见,把脸扭向一边偷笑。
恼羞成怒的凌棠远又反手卡主我的胳膊:“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别以为有仰仗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倔qiáng的仰起头。
凌棠远咬牙切齿和我对视几秒,见我无动于衷才不得不放弃恐吓这种卑劣的手段:“算了,反正吓不倒你。”
孟屿暮笑着出来打圆场:“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老天爷是公平的,有凌棠远这样别扭的人,就要有个降服他的女人,我们看着都很解恨。”
凌棠远扭头失笑,“就知道你们都偏心她。”
我也在笑,但看着他的侧脸自心内开始忐忑。
我不相信凌棠远和孟屿暮真的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谨慎如孟屿暮,如果早有完全之策一定会认真说出项目实施计划,骄傲如凌棠远,如果有把握必胜一定不会事先说出破釜沉舟的丧气话。他们这样,分明在隐瞒我什么。
我靠在凌棠远身边,“不管怎样,我们还有最后的退路,不怕。”
凌棠远拍拍我的肩膀:“不行,我怕。”
“你怕什么?”我不解,紧张地问。
凌棠远发现我真的认真了,一把把我搂到怀里,我几乎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他拧着我的鼻尖大笑:“我还有妻儿老小要养呢,当然会怕。”
孟屿暮笑得转过身,我脸红,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凌棠远就是不松手,我急了:“快点松手!”
“不松。”凌棠远一改往日高傲模样,如同土匪无赖,不肯放松。
我们还在纠缠,孟屿暮却已经走到窗边接电话:“好,我知道了。”
他回头,若有所思地朝我们一笑:“别闹了,我们的把握又少了一成。”
凌棠远停止动作,捆绑在我身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些许,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他面色yīn沉的走过去:“怎么了?”
“银行贷款出了问题,我们最后的机会没有了。”孟屿暮把手机jiāo给凌棠远,凌棠远低声和电话里的人询问起来。
原来,他们的把握只有一成,而现在这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孟屿暮破天荒地靠在窗台上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两口:“棠远,我们没退路了。”
放下电话的凌棠远,还坚持不认输:“也不一定。”
“你还有别的办法?”孟屿暮苦笑。
“我们一定会赢。”晨熠抚过凌棠远的面容,金色光晕下的冷颜让人心生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