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孟屿暮,虽然脚下步子不停,但他已经陷入深思状态,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再回忆什么。
如果凌莫熙真的没死……
凌家就会又出现一位继承人。
每一位继承人的出现就意味着别人的失去,无论是瞿林飞和凌伯笠应该都不会让她有机会出现?
我心一抖,似乎碰见了什么恶心的物件,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我和范阿姨坐上车,孟屿暮命令司机去凌棠远的别墅,他用力关上车门,站直身子用无声的唇语对我默说,保重。
随即,遽然转身离开,似乎又回到刚刚那个老太太吵闹过的餐厅。
我抚着心脏处望过去,只见他的脚步急切,似乎很不能一个箭步冲上去。85年时,他几岁?莫非他对母亲的病逝也没有印象?
这还能假得了么?他究竟在怀疑什么?
范阿姨在我身边犹豫了片刻才说:“宁小姐,回去以后听话,我不会和瞿姐汇报的。”我诧异的望着她,她已经别开头看向窗外,幽幽的说:“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求我好好照顾你。”
妈妈。
爱恨中间(上)
又是某一夜,凌棠远再次悄悄回到我的房间,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慢慢坐在chuáng边,像个孩子般趴在我的肚子上喃喃说了什么。我自从怀孕以后总是渴睡,明明听见他的呢喃,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瞧瞧他到底要gān什么。好在说完他就搂过我,霸道的用胡茬蹭蹭我的脸,然后和我一起沉沉睡去。
从凌翱总部到北京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我总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支撑他经常赶夜路来北京,又是什么吸引他可以不顾劳累来回奔波。半夜起chuáng时,他那么真实的躺在我身边,热暖的体温环绕着我,说不出的安全,我默默的伸出手掌抚摸他的脸颊,静静感觉再真实不过的他,当然,也是平静无波的他。
能遇见他,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难过。也许没有机缘巧合,我们永远不会相遇相守,更别说睡在同张chuáng上。可我也知道,即便将来我真的留下了,他也未必会爱上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把我当作他的爱人,永远不会。奢侈的爱情总是绚烂夺目的,我只能仰望,却不敢轻易肖想,像个贫穷的孩子渴望最昂贵的巧克力糖果,只能吸吮着手指,来解馋。
心有点酸,眼泪盈满了眼眶,悄悄抽了抽鼻子爬下chuáng,去卫生间洗把脸。
起chuáng的动作惊动了沉睡的凌棠远,他声音嘶哑不清:“小心台阶。”
我含糊的答应一声,刚拉开门,又听见他喃喃说:“小心地滑。”
够了,我已经心满意足。
只为他两句话,已经察觉话语里的体贴。
我几乎是用扑的逃进卫生间,用凉水湃着脸,生生感受自己心的沦落。
最初的伤害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只要岁月静好,统统可以淡忘,他不经意的话,我不经事的沉沦,都在一瞬间写下了最终的结果。
从卫生间悄悄走回来,带着全身冰凉的气息睡上去,刚刚钻进被窝又听见他朦朦胧胧的说:“我好吧,你要懂得感动才行。”
刚刚历经动容的我差点又被逗笑,居然要我感恩,真像个孩子。我低头再仔细看看他,才发现他其实早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他或许不是一个居家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但已经让我心底起了波澜,如果他愿意走下去,并学会尊重,我想,我已经从此开始投降。
凌棠远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异常轰动,全家上上下下都跟着紧张,我负责找衣服给他整理,范阿姨积极准备早饭,司机跑出去提车发动,唯独凌棠远晃晃悠悠的站在房间门口不着急,他一边对我说:“你慢点,我又不着急。”一边对范阿姨说:“实在不行就不吃了,总来不及。”
我拿过外套帮他穿好,整理好领带,他张着胳膊等我全部收拾完毕,突然横过脸凑上来,斜了眼睛看我,我不解,只当是脖子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检查了一下领口:“这里不舒服?”
他又把脸凑过来几厘米,我就愣愣的看着他,疑惑不解。结果摆久了姿势他自己先怒了:“算了,你笨到无药可救。”
我眨眼,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最后还是凌棠远自己再受不了,先用脸颊过来撞的我的嘴唇,我躲闪不及,牙齿撞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皱紧眉头:“在家没事找个电视剧好好学学,怎么什么都不会,怎么当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