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凌棠远镇定许多。
“好,你先走。”他说。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一进门就听见范阿姨正在抱怨:“没想到找回来一个地哑,瞿姐肯定不满意。”
“满意不满意不是我们说的算,她这么有心计的女孩子也未必不行。”刘阿姨在她对面说。
我当自己没听见,低头让孟先生进来,两个人顿时停住声音。
这是第三个人说我有心计,也许我真该检讨一下自己,以后行事必须再谨慎些。
两个人忙于招待,我站在沙发前手足无措,孟先生倒是自若的喝着咖啡。
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凌棠远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刚推开客厅门看见我站在这儿和孟先生两个人对视,脸色有些难看。
“你怎么在这?”他没好气的问。
“我带孟先生进来。”我回答。
“没错,她带我进来。”孟先生大概是想帮忙,肯定我的说法,结果帮了倒忙,凌棠远冷笑:“又换招了?还是又换人了?”
他嘲笑的话语打击不到我,我只是默默走他面前消失,寻找到我那本六级词汇又回到那个暖洋洋的地方,结果,一个小时不见,太阳歪了几度,阳光已经不那么暖和了。
回到房子里,凌棠远和孟先生还在谈话,刘阿姨在二楼,范阿姨在三楼,各自都霸占着,我找不到地方落足。找了一圈,只好走到正门台阶坐下。约摸着该做午饭的时候,进厨房打下手帮忙,摆筷子端菜,等忙乎好了,又回到台阶那儿去坐。
没人想起来我还没吃饭,等他们差不多吃完了,我再别回去,收拾碗筷,跟着刘阿姨再吃点,中午又是一顿饭时间过去了。
看来,一天也挺好混的。
我从厨房出来,还来不及躲,正碰见孟先生从客厅出来,我对他笑笑,手里还拿着那本词典。
他笑着问:“又去后面睡觉?”
我觉得他很和善,也愿意报以微笑:“下午太阳去了西面,我去前面睡。”
他的嘴角笑意里隐含了许多意思,想了想才说:“你还没有单独的房间睡觉?”
他应该是怜悯我。我想想回答:“不用,外面阳光好。孟先生,你忙吧。”
“我叫孟屿暮。”他说。
我立即重新说道:“不用,外面阳光正好,孟屿暮先生,你忙吧。”
他笑起来,我也笑,最初的谨慎戒防被他轻易卸掉大半,随后看见凌棠远正yīn沉着脸站在他背后,笑容又控制不住收起来。
“你和她说什么?明天就送走了。”他平淡的对孟屿暮说。
我低头,觉得孟屿暮探究的目光在我的脸颊上扫来扫去。
“又是她找来的?”孟屿暮回头问凌棠远。
“不是,是买来的!”
一个买字,凌棠远咬的很清楚。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若的对孟屿暮说:“对不起,孟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出门奔了前面大门的台阶。
不知道我的背影留给两人什么印象,反正我是懒得再理凌棠远那个男人。
如履薄冰(下)
孟先生走的时候,远远与我点了点头,我同样报以微笑回他。不知为何,才与他见过两次,觉得他为人很好,莫名就会给人一种亲切感,我想,如果凌棠远为人能学到他十分之一,我也不会这么厌恶。
整个下午,凌棠远没出门,我原本还想惬意的坐在台阶上放风的念头也因为他行程的改变而改变。他不愿看见我,我就坐在他书房外的沙发上,继续随身带着那本留级词汇。
关在书房里面的他情绪似乎有些糟糕,动作的声音很大,咣当一声打开书柜,咣当一声关上抽屉,好几次我默背单词的时候都被他制造出的噪音打断。
翻过背不下来那页,换个姿势继续默背下一页,忽地听见背后门响,我抬头,面墙体装饰的镜子轻松显示出凌棠远难看的yīn沉脸色。
“看来,我低估你了。”他说。
我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不敢轻易接答,只是默默的看着。
“好,从明天开始,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他冷笑说。
我缓缓站起,转过身对他问:“这么说凌先生不会送我走了?”
他的美目微眯,突然笑了,偏过头盯着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拿钱走吗?我很想知道。”
我想想,把书放在茶几上,态度认真的给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