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也正低头看我。
然后就是差不多有几秒钟的寂静对视时间。
他说:“想不到,你挺有心计的。”
心计一词,曾在上高中时,班主任如此评价过我,无非是我用别人娱乐的时间,跑到教师宿舍走廊上读书,只因为那里的灯不走我们宿舍的电表。我知道她是挖苦,眼下看看,再次确定他的鄙夷,心有些难受,觉得委屈大过了头,可又无处发泄。
于是,我再度使用昨晚发现的招数,背过身慌乱下chuáng,嘴里却小声嘀咕着:“臭不要脸,你才有心计。”
他听不见,我也因为发泄心情不错,委屈也不觉得了。
凌棠远见我并不反驳,反而像小猫一样畏惧他,躲开他,大概也不开心。一只手撑起身子探过大半个chuáng,另一只手则用力抓住我的腰,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捞上了chuáng。
跌回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惊呼,还没等真的呼出口,身子又被他牢牢压住,对于异性身体接触,心中只剩下慌乱,立即结结巴巴的问:“你想gān什么?”
他扬起眉尾,嘴角带着戏谑味道:“我乐意gān什么就gān什么,你管不着。”
他说的没错,可我必须得管。虽然不知道有钱人家早起究竟有什么样的规矩,但一个保姆在主人的chuáng上睡到日上三竿,放在哪儿都不正常。
我觉得他昨晚的宿醉还没醒,赶紧稳定心神劝说:“凌先生,你昨晚喝多了。”
他笑了一声,反压住我的双手:“可我现在醒着。”
凌棠远和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些小男生不同。
此刻,他的睡袍已经半褪,大半个上身光溜溜的露在我的面前。清晨初醒的眉眼还带着惺忪,在阳光下侧着脸趴伏在我的身上,近在咫尺的笑让我心跳加速,当然,我认为加速的直接根本原因是,我被他壮硕身体压得已经无法呼吸。
我想,他现在准备索取属于他的战利品了,既然如此,我应该有些自觉才对。所以我很尽职的用手推了推他,他不解,低头察看,两人之间分离出一些缝隙。我的手开始在两人中的缝隙里摸索,望着天花板认命的说:“哦,那好吧,您可以收租了。”
认命归认命,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
手指颤抖,牙齿打战,眼睛虽然睁开大脑却一边空白,赴死决心下的我,表现的很大义凛然,彻底导致凌棠远紧蹙起眉头,看我手上的动作还没停止,他竟然忿而起身。
缺少了他的压制,身上顿时轻了许多,我惊讶的撑起半个身子看他。
他的脸上十分不悦,像是被我这只蟑螂恶心到了,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我默然,眼眶有点热,低头把自己打开的三个衬衫扣子缓缓系好。
他也许觉得我的举动很恶心。却不知,那几乎是我全身勇气的集聚。
他从chuáng上离开,打开衣柜,正看见我昨晚收拾好的西装,厌恶的避开,拿了另一套,迎着阳光褪下睡袍。
□的身体,英俊的外表,他毫不避讳的展露在我的面前。
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拿我当个人,才会如此的不在意。
此时,我做了一件非常符合自己身份的事,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那就是恭敬的站在chuáng边扭过了头,避开了眼前的大片chūn光。
如履薄冰(上)
太子如果不读书,太子陪读挨打。太子如果玩物丧志,太子陪读挨骂。我以为我的惩罚也不过如此,不曾想,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他穿好衣服下楼吃早饭,我冲到卫生间去换衣裳,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从头到脚一股嗖了的味道。悄悄关上门走下楼,正犹豫徘徊到底是去一楼还是去二楼的时候,遇见了凌家的女人,她睨了我一眼,才说:“棠远在一楼。”
看来凌棠远晚起,她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人责罚我,也没有人训斥我。
我客气的回她:“谢谢。”她愣了一下,没回话,蹬蹬蹬跑上楼,大概是收拾屋子去了。
这也是凌家最奇怪的地方之一。常见的这两个女人身份诡异,对凌棠远远远超越主仆之间该有的态度,反而更像家里长辈对晚辈一般直呼姓名。如果说,她们本身就是与凌棠远母亲同辈,却又不像。不仅各自承担部分家事,还一打点凌家母子的生活起居。
我不解,脚下加快步子,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餐厅。推开门进去,